顾婉卿看白珏脸色不好,知道是因为白凌的那句话。
她劝道:“你别听你哥的那句话,即便我不和你成亲,白凌他也不该死。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嗯。”白珏目视前方,眉头深深凝着,“我就知,兄长不会答应。他决心赴死,从儿时就坚固的想法没那么容易改变。”
“那我们就在大典当天将他救出,不管以后如何,先救下他性命再说。”
顾婉卿道。但是白珏双目放空,似在神游。
她在白珏的眼前晃了晃,“白珏?”
白珏看向顾婉卿,刚才那忧思的神色,突然之间变得很悲伤。
他停顿了很久很久,才缓缓道:“兄长他,从没想过二十二岁之后该怎样活。他安排好了一切,也安排好了自己。我们,或许实在也无能为力罢……”
……
翌日,朝会之后,白凌差人送了一份信给太子殿下,自己却没有亲自前往东宫。
白延盛在白凌之后回府,大堂上已经摆好了午饭,饭菜略丰盛。
白凌已经换上了常服松衫,笑着站在饭桌旁,“爹,吃饭了。今天沉香楼出窖了好酒,我买了一壶回来。想跟您喝一杯。”
白延盛怔住片刻。
他脱掉了自己的官帽,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白凌。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一共走了二十二步。
每一步下去,他仿若都能看见白凌从一岁道现在的成长,不变的是白凌温柔的笑脸。
他的儿子就立在一片光晕中,喊着爹爹。
“好,喝一杯……”白延盛撑圆了眼睛,驱赶了眼中的酸涩。
坐下来之后,看到桌子上只摆了两幅碗筷,两个酒杯。
“白珏呢?”
白凌一边斟酒一边解释,“应该接到了皇上的命令,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要不,就是在将军府和绾青将军在在一起。”
白延盛失神地点点头。
父子俩一杯一杯喝了起来,旁边的下人们看了心里感到欣慰,也十分难过。
其实自从白夫人去世之后,他们父子俩就很少有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闷在自己房间里面做事,下人们就把饭菜递过去。
侯府的堂屋,一向冷清。
白凌和白延盛没说什么,就是吃菜、喝酒。
酒过三巡,白延盛才开口,“过两天,去墓地看一下你们的母亲。”
“是。”
“我会给你设一个衣冠冢,和你母亲葬在同一个地方。去了那个世界,你们也要互相照应。”
“是……烦劳父亲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