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把她怎么样吧?”
服务生微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试探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忐忑不安。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丁漫妮不耐烦地瞥他一眼,似在警告,随后朝身后另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招了下手,示意他把苏梓依扶过来。
“你们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吧……”服务生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听起来总有那么几分自我安慰的意思。
应该只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这个年轻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虽然语气恶劣了一点,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最多只是出出气,发泄一下,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服务生心存侥幸地如是想着,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在自欺欺人。
“你少啰嗦!”
丁漫妮直接将装着二十万现金的牛皮纸袋塞到服务生的手里,“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赶紧走吧,别杵在这儿瞎磨蹭,免得耽误了我的事。”
“可是……”服务生暗暗攥紧了手里的牛皮纸袋,另一只手往苏梓依的方向伸了伸,然后又默默地缩回去。
他过不了心里那关,可又舍不得已经到手的二十万。
丁漫妮冷笑,仿佛看透了男孩的心思,“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觉得于心不忍了?早干嘛去了?我看你办事挺干净利落的啊,这么快就把人给我送来了。”
服务生垂下眼睑,埋着头不说话。
“你可别忘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已经踏出了这一步,而且收了我的钱,根本没有后悔的机会,当然,也没有后悔的必要了。”
丁漫妮轻飘飘而且轻蔑意味十足的语气传进服务生的耳朵里,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站在追光灯下的小丑,所有的阴暗面都暴『露』在人前,无可躲藏。
他无法接受,自己原来是如此丑陋又可怕的人,居然可以为了钱这样伤害一个对自己心怀善意的陌生人。
又羞耻又不堪的感觉如芒在背,不停地折磨着他,让服务生的内心饱受煎熬,他再也忍不住,转头逃也似的跑出了杂物间。
丁漫妮的脸上『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轻蔑未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想也知道,一个穷得都已经失去自尊的学生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陌生女人放弃到手的金钱,更何况这笔钱对他而言那么重要。
人『性』呐,总是这么自私又脆弱,甚至不堪一击。
“走吧,按照原计划,带着人从后门离开。”丁漫妮对身后的壮汉吩咐完,率先走了出去。
林旬独自坐在先前的座位上,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脑子里一直不停地回响着苏梓依离开前跟他说的所有话。
“林旬,你到底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如果我真的有那么不堪,那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你又会好到哪去?”
“你根本不配说爱我,更不配要求我跟你重新在一起,你不配!懂吗?”
“我现在很爱我的丈夫,我跟你之间也早就只是陌生人的关系了。”
“林旬,放过我吧,就当是给我们彼此留下最后一点脸面,不要闹得太难堪,更不要让我以后一想起你就只剩下厌恶和恶心。”
“……”
林旬惨然一笑,“哈哈哈,我不配……只是陌生人的关系……厌恶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