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警告你啊,你关了我这么久,已经……已经是犯法了,你最好趁早放……放我出去!”
苏以娟梗着脖子,结结巴巴地说着,努力想要表现得有气势一些。
被强行关在这个地方这么久,没有人跟她说话,她每天只能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除了吃饭,发呆和睡觉,几乎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即便是好好的一个人,也会被『逼』疯的,所以她绝对不能在继续这样下去了,一定要立刻出去!
“哦,犯法,是么?”傅熠城微笑,低头注视着苏以娟,瞳孔微微收缩,墨玉般的眸子里透出一丝『逼』仄的寒意,“居然你是这样认为的,实在误解了我的一片好心。分明我是特意把你请到这里来做客的,何时请亲戚到家里做客也成了犯法的行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苏以娟被硬生生噎了一下,“你颠倒是非黑白!”
傅熠城挑眉,丰姿卓然,“我颠倒是非黑白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苏以娟惊恐地瞪大眼睛,心里张皇失措无比,完了完了,她这辈子要彻底毁在这里了,“你这个疯子!丧心病狂的疯子!”
他还未对她真正做什么,就丧心病狂了,看来苏以娟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过如此。
傅熠城抿抿唇,已知局面尚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想要对付你,无需不顾一切,只要动动手指即可,你到现在还认为你有跟我叫嚣的资本吗?”
苏以娟紧紧咬着唇,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这个男人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光凭气势就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更何况他的确有那个实力,轻易就可以致她于死地,并且悄无声息。
苏以娟终于真正地意识到,她如今处处受制于人,继续挣扎已经是徒劳,她不能再明着跟这个男人作对。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希望你也明白这个道理。”
傅熠城负手而立,转过身背对苏以娟,“行了,白箬,把手机给她。”
白箬点点头,“是。”
看着面前突然递过来的手机,苏以娟担心其中有诈,提起了从未有过的谨慎之心,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扬言要开枪杀死自己的女人,仿佛她就是那黑白无常,“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箬冷哧一声,语气颇为鄙夷,“放心,你目前还死不了,赶紧接着。”
苏以娟战战兢兢地接过手机,仿佛拿到了一个烫手山芋,不安地盯着白箬,“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个手机里面只存了苏先生的电话号码,你现在立刻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其他的什么话都不能说,具体应该如何做,我相信苏小姐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会明白的。”
白箬的语气漫不经心,手里却拿了一把已经被拔出刀鞘的锃亮的匕首在随意摆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苏以娟哆嗦了一下,立刻保证:“好好好,我明白的,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点开手机上的通讯录,里面果然如白箬所说,只有苏予峰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苏以娟手指颤抖着点下那个号码,冰冷机械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响起,从未有过的漫长和难熬,然后心里那些复杂难言的情绪就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汹涌袭来,将她吞没,让她窒息。
她至今犹记得几个月前,她无比决绝地离开苏家,恶狠狠地说着要让苏予峰后悔莫及,还有……他说:“这个妹妹不要也罢。”
是,她忌妒苏梓依,怨恨她抢走了应该属于她的一切,即便她是自己的晚辈,那种负面情绪依旧不受控制的蔓生滋长,疯狂地勒紧她的心脏,占据她的大脑。
可最让她感到痛苦不堪的,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和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忽略冷落她这个妹妹,而偏爱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她很多时候都在问自己,凭什么,这一切都是凭什么?!
所以那种拼命想要把苏梓依赶出自己的世界的念头和**就变得越来越强烈,直到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干脆毁了她。
当人彻底被**和恨意驱使之后,会变成魔鬼。对苏以娟而言,苏梓依在二十几年前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她生活中的平静,在她的心里种下了心魔的种子。
过了几秒钟,电话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略显疑『惑』的嗓音,语气中却带着明显而迫切的期待。
苏以娟红了眼眶,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破碎,“喂,是我。”
“以娟!”苏予峰当即就听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他不敢置信,情绪十分激动,“以娟,真的是你吗?”
苏以娟捂住嘴,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被完全击溃,昔日两兄妹之间的针锋相对和恶言相向以及曾经所有的那些彼此伤害似乎都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