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白箬就按照傅熠城的吩咐,将苏以娟放了出去。
在郊区别墅里好吃好喝地养着,反倒被人记恨,真是一桩不划算的买卖,如今把人给撵走了,她的耳根子总算可以清静了。
白箬一身内敛的长款黑『色』风衣,站在别墅顶楼的落地窗前,眺目望着慢慢走出视线的女人,直到其背影化作一个极模糊的小点,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下一瞬,她也隐入黑暗之中,落地窗帘被重新拉上,严丝合缝,不透半点光亮,郊区别墅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苏以娟离开那个囚禁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牢笼”时,心底的情绪涌动,十分复杂。
她甚至一步一回头,从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此刻的颇为不舍。
她明白自己不是有了受虐倾向,而是麻木了,习惯了别墅里的安稳度日与不知今夕是何夕,突然之间重获自由反而觉得不适应。
而且到了外面,迎接她的有可能是颠沛流离和居无定所的窘境,如今她只是一个年老『色』衰,无依无靠的女人,以后要怎么养活自己呢?
当然,不舍也仅仅是不舍而已,她忍受不了长期被关在“笼子里”里的寂寞,渴望有人能够慰藉她的身心,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几经周折,她打听到了吴西平的现在的情况,得知他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时,苏以娟仰天大笑了三声,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报复的快感。
那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总算得到报应了,当初急着摆脱她,如今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嘛!
苏以娟的眼底尽是幸灾乐祸,恶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觉得解气无比。
事后,她寻思了一番,现在她不用担心被放高利贷的人找麻烦,便凭着过往经营的三教九流的关系,找到了一个门路,替那些个有需要的有钱的男人和女人们,介绍漂亮的年轻姑娘和身强力壮的男孩子。说白了,就是做拉皮条的生意。
为了不饿肚子,苏以娟管不了道德不道德了,何况在她的自我认知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品行高尚的人,为了生存,为了让她自己活得更好,底线对她而言无异于形同虚设。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去找苏予峰接济,但苏予峰先前说的那番话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态度:让她自食其力,从此以后不会没有止境地管着她一辈子。
况且经过吴西平让她净身出户,把她扫地出门的事情过后,她也彻底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靠不住。回头找苏予峰不是彻底的解决办法,她得找一个长久的营生,来支撑她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
半年时间过去,她适应得挺快,因为嘴皮子溜,天花『乱』坠地拉了不少客,倒也混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