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朱云聪从小便聪明,越是聪明的人心中便越是执着,即便是自己,怕是也改变不了他分毫了。
“师父,你真当我不知道吗?你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带我游历天下,跟我说一些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为了利用我罢了,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李破未想到他二人终究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若说他没有利用朱厚熜的身份为自己捞取最大利益,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可是这些年的相处,又岂能用一句相互利用概括。
见李破不说话,朱厚熜凄然一笑道:“师父,要不咱们做个交换吧!你想办法让非烟留在我身边,只要非烟可以留在我身边;半年之后的僧道辩法,我便直接让师父获胜,即便是师父想要灭佛,我也无二话。如何?”
李破想也未想便断然拒绝了,只听李破断然的说道:“云聪,非烟不是货物,不是你与师父交易的物品,无论如何,师父都不会答应的。”
朱厚熜这次真的怒了,一脚便将平日里办公的桌椅踢倒,刚刚送来的奏折也被他撕的粉碎,发泄了会他才慢慢平复下来,朱厚熜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哽咽道:“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李破默默坐到朱厚熜身边,拍着他的背说道:“云聪,对不起,帝王不能随心所欲,师父也不能随心所欲啊!”
当说完这句话后,李破的心里忽然一痛,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心里好像还是有把锁一样。将自己锁的死死的。为什么不能放下这枷锁,对啊,放下这枷锁,为什么不能挣脱这旧的束缚,打破一切,就因为我需要按照轮回镜的安排,再次走完这一路吗?
李破也愣住了,原来这不仅仅是云聪和非烟的劫数,也是自己的劫数啊!李破攥紧了双手,忽然沉声对朱厚熜说道:“云聪,也许并非毫无办法。”
朱厚熜双眼通红的抬起头来,看了李破一眼,接着便自嘲的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是不是只要我不做这个皇帝就行了。为了非烟,我便是不做这个皇帝又如何。”
李破一把抓住朱厚熜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狠狠的说道:“朱云聪,我告诉你,若你没了这皇位,你便什么都不是,师父也许能护着你们几年,让你们过一些快乐日子,等师父哪天走了,天下之大你们能躲到哪里去,你莫要忘了建文帝的下场,废帝,有哪个有好下场的。”
朱厚熜也反应了过来,刚刚的气话确实不该,一股气泄去,整个人也软了下来,低声道:“那还有什么办法,师父,你教教我,不管是什么办法,哪怕是让我去死我也能做到。”
李破万万未想到朱厚熜还是个绝世情种,放开抓住朱厚熜的手说道:“既然你如此说,那师父便陪你疯这一把,云聪,你可知这大明的根基在何处。”
朱云聪脱口而出道:“勋臣,士绅,又以士绅为主。师父问这个干什么。”
“如今挡在你面前的是什么?”
“万世不易的礼法。对,是礼法,师父您的意思是?”
“打破这万世不易的礼法,掘了这大明朝的根基,然后在它的尸体上重建大明,云聪,你敢吗?”
朱厚熜彻底懵掉了,打破礼教,掘了这大明的根,其实也是在掘他帝位的根,而且能不能成,谁又能知道呢?
“为什么不能用其它方式,让非烟进攻呢?为什么只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朱厚熜问道。
“因为非烟女子,是弱势的一方,她出身江湖,自小自由自在惯了,一旦她入了深宫,万般不由己,你能保证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保护她吗?你能保证永远在她身边,不和她发脾气吗?宫里是什么样的环境,你岂会不知。”
“那和打破礼教有什么关系。”
“不,云聪,一旦你正大光明的取非烟为妻,便站在了礼教的对立面,要么打破它,要么便让它屈服于你,你敢吗?”
“我可以,立非烟为妃,我保证我可以一生都对她好,绝不会。”看着李破失望的眼神,朱厚熜将后面的话在也说不出口。
李破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然后淡淡的说道:“云聪,我给你一点时间,若在大婚之前,你能想明白,师父放下一切也会助你成功,若你决定放弃,师父也无二言,好自为之吧!”
朱厚熜望着李破的背影,心中也在天人交战,江山与美人,真的可以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