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将散去,欢乐悲苦都只有自己得知。
不知是谁将蓝优的事情告诉了易憧憬,作为黄蹊的实习生,易憧憬拿出了诸多黄蹊商务贿赂的铁证,导致黄蹊直接被停职处理。钱无穷说,黄蹊走的时候痛哭流涕,就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玩具,心怀希望地想要去见齐总。
但齐总没有见他。
我的离职和黄蹊的东窗事发,并没有给项目带来多大的风波,很快齐总就委任新人,项目还是在正常运转,我们这些齿轮,其实有则好,无则换。齐总对黄蹊的忍让和偏爱,不过是激发更多人超越黄蹊的一种手段而已,一个烂了的苹果,是不会被留在篮子里的。齐总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黄蹊被停职不过两周,就接到了开除的通知。被恒森开除,就相当于永远被这个圈子开除,等于数十年的经验,一朝成了无用的灰。钱无穷说这些的时候,咬牙切齿,就好像黄蹊是她不同戴天的仇人一样。
我嗯嗯啊啊的应付着钱无穷,其实我脑子不好,现在想来黄蹊也并没有多可恶。钱无穷听见这话的时候,气地噎住了,她道:
“许哥,你可真是心宽啊。”
监察组最终口头警示了蓝优,以私生活不检点的烂由头。平成这个项目是不愿意待下去了,蓝优最终根据个人意愿被调往哈尔滨。离别的时候,我和她坐在车站,两个人就像从前一同回罗余,一同回平成时候一样,漫无目的地等着时间过去,等着列车开来。不同的是,这次不是一同上车。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长时间的静默之后,蓝优开口说道。
我几经犹豫,要说一些安慰或者是祝福的话,但总也说不出口,我从来不是这样热心的人。此刻朋友将要远别,我痛恨我自己不能说出来。我深深出了一口气,道:“一路顺风。”
蓝优轻轻笑了笑,她转过头来,露出很好看的眉毛。她道:“没有别的想说的吗?例如,让我以后别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一类的。”
我摇摇头,道:“想去为什么不去呢?人生来一遭,想吃的东西不能吃,想爱的人不能爱,想去的地方不能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蓝优又轻轻点了点头,她是微笑着的,但笑着笑着,我看见她眼角湿润了,最终终于忍不住眼泪,她道:“陈静。。。”
“宋宁说,陈静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负担。她在世上这些年,有你,有宋宁,一定很快乐。”我不知道怎么安慰蓝优,我只想让蓝优放松一点,因为她的手关节通红,一直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不放。
“她。。。”蓝优道,“她走地太突然。婚礼上,你看她婚礼上那么健康的样子,我以为她会长命百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