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闪过，锋利的刀尖停在方璇的眼球上方，只差些许就能刺入。

方璇看着黑色的点，无动于衷，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你是在侮辱我吗？救我也是，现在这个表情也是！”

“没有人可以侮辱你，除了你自己。”方璇伸手轻轻将刀尖推开，然后握住她拿刀的手，将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我可以从你身上看到我自己，如果没有和男爵战斗的话，我许我也会期待这个异世界能给我带来一些特殊的体验和惊喜。就和你一样，或许也期待着什么江洋大盗的样子吧。但这终归是和平时期的幻想，没有一个合适的避风港你终究要向社会低头——那是成长的阵痛，我经历过，你也经历过。”

方璇露出微笑，将刀子从希尔德手里拿出来，然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怀中。

“后来我又到了一个地方，看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个一个在我面前，以各种方式死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辈子都并不想再体验了。然后我就在街上看到了你……你的那种样子。现在想想，那也许是我不同时间线上的样子吧。”

所以方璇那个时候才出手救了她，若是按照常理，就如同对刚刚悬浮眼球上面的刀子无感一样，方璇已经失去了任何感情，又何谈会做这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事情？

“我觉得有什么改变了，但我却无力阻止那些改变，但既然自保的情绪转移到你身上了，你就是我唯一的维持‘人性’已经‘欲望’的人，在我解决自己的麻烦之前，你是我做出决定所必须的。”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方璇的体温，希尔德又想起了昏迷之前的那种安宁。

所以再一次的，她想要相信自己的内心——尽管这已经给她惹了太多的麻烦了。

“我能相信你吗？还有……如同我信任你一样你信任我。”

“可以的……毕竟对你我来说，错的是这个世界罢了。”

内心最后一道防线被击垮，这就好像是之前方璇一点点的把冰冷的刀柄抽离自己的手心的感觉，最终那温暖还是涌了上来。希尔德眼圈通红，不久便泪如泉涌，发展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那是一种解脱的哭泣，毕竟，希尔德终于不用逼迫自己做出选择了，她可以继续的，像以前一样活下去。

这并不是退缩，成长的阵痛已经过去，希尔德无论想不想都要成长。只不过她的成长，是比以前更加坚定的追求自己所喜欢的道路。

有些时候，成长的宣泄方式不一定是对现实的妥协，它也能对是现实的宣战，而后者往往更加稀少，也更加艰难，或许结局更加惨烈。

“我没有逼你做选择的意思……你……”

“没有人可以逼我做选择，现实也不可以。”

希尔德抹了泪水，露出了坚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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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迦勒靠着窗户，她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随后她转过身子，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事情她很在意。

“杀了……她吗？”

或许……自己该采取一些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