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男孩是紧跟在方璇身后的，而在他摆脱了一开始的恐惧感之后，他渐渐的又与方璇拉开了距离。

对于男孩来说，方璇的态度并不明朗，在他这种年纪的人看来，大人的态度总是多变的，即便是方璇现在盯着南宫那月的脸。

方璇自然是察觉到了男孩的行为，但她不想过多的解释。现在她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眼前这一片战场上的。

方璇眼前的战场依旧是躺满了尸体，但是不似来时的路那样，这里的尸体却是已经被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战场之上了。

当然，武器之类的也没有，一些魔法师身上的法袍都被扒了下来。

“看来已经被人搜过了啊……”男孩看到这个场景，有些可惜地说。

“……”方璇没有说话，俯下身子，将脚下的尸体翻了过来。

是一个中年人，身上的盔甲已经不知所终，只有胸口上的一个窟窿显示了他是在战场上被人一击毙命的。

“这是长矛的刺穿伤……”

“诶？这就看出来了？”男孩忍不住愕然。

“刚好认识相关的人。”方璇站起身来，她现在目光所及之处，尸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这种伤口。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务必要老老实实回答。”

方璇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淡然，看上去没有一点威胁的成分，但是却让男孩身体颤抖了起来。

“说谎了，一定会被杀的……”男孩从方璇的眼神之中读出了这种警告。

“现在那座城，”方璇指了指旁边依旧紧闭的大门：“是血族们掌控的吗？”

“……”男孩咽了口口水，点头道：“是。”

“那这些人是谁？”方璇又指了指地上躺的人。

“是抵抗军。”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他在城破之时看到过那些抵抗军的身影，那个时候大势已去，城外都是黑压压的血仆与烂肉们，但那些士兵们仍然伫立在城墙上，一动不动宛如铁铸。

虽然只是仓促一瞥，但是抵抗军们英勇的身姿还是在男孩刻在了心底。

有哪个男孩子心里没有一个英雄梦呢？

“他们没有完全放弃这座城市吗？”

“没有。”男孩立刻回应，但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方璇不是在和他说话，于是他立刻底下了脑袋。

怕方璇生气。

“最后一个问题，”方璇敲了敲男孩的脑袋：“你见过血族攻城的士兵吗？”

“那些……”男孩有些心有余悸：“那些都是吃人的怪物，然后……然后……”

“然后？”方璇得到自己的答案，却见男孩似乎还有后续，不由好奇道。

“我的父母都被他们杀了……就剩我和我妹妹……”

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握紧了双手，紧到手指甲都嵌入了血肉之中。

“会感染的。”方璇敲了敲男孩的脑袋：“话说，那个揍你的女孩是你妹妹？”

“是……”

“怪不得你没有打回去，看来你还有做一个哥哥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