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倦的行囊,对着屏幕是心力交瘁的,码字的困顿用力着挤压着眼皮,下榻之余,忽然想到一句话:“人生有许多事情,总是要过后才觉得美。”
我们觉得现在不出众,身边的一切都瑕疵无比,在眼中如同揉进万千沙烁,焦躁难忍,我们渴望摆脱这一切,在生命的长河里,寻求一隅,却在时间这条长轨上,慢慢发现,原来那些俗厌的过往,原来如此苍翠欲滴,且已经遥不可及。
哈欠让身体的感官更加疲惫,视线在镜框里逐步模糊不清,移步换景,已经记不清第几次乘坐火车,穿过漏数的隧道,迎面撞进厦门海域,抵达心心念念的故里,时隔多年重回家乡时的那份心情。
那时河池漫腰,中央栽种着几棵芭蕉,别着两三杆甘蔗,冒暑的季节还未到,水沟里已经可以捉到蝌蚪,树上也已经有知了。孩童们栀子般的氤氲着笑容,犬吠深巷,鸡鸣桑树,这就是陶渊明笔中的乡下,空气里一袭热浪正悄悄地催熟着满山腰的龙眼,红了山茶,绿了小草,蟋蟀在夜间唱歌谣,期间还有黄鹂,夜莺从旁插脚,静谧在城市难寻,在乡间却成了一种曼妙的喧嚣。
不知道,十年后是否还记得现在的景象,烧得灰黄的荒草,拌上几簇冒尖的芦苇,像极了滇西少数民族水滤烟管上的烟草,烧着的味道,吞云吐雾的姿态,尤同那坐在金碧交辉的城门下,点烟的老翁,冲着历史斑驳的高墙,叠满鹤发的少年烦恼。
任我们挥霍的时间,终会一字不差的闯进的记忆细胞,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让你记起,然后着魔般的寻找那些遗失的过往,在耄耋之际,你最想见谁,最想看到怎样的风景,或许逝去是首悲伤的乐曲,又或许我们在时间里逐一逝去,本来就是一首不成调的曲,有的人谱了空缺,有的人甚至填了词,至于你,随意。
听过这样一个关于择一地终老此生的话题,有人觉得山清水秀的地方最合适,可哪里往往荒无人烟,又有人觉得繁花似锦的城市也不错,确实,灯火阑珊都为你陪衬,除了汽鸣,你还能获得很多拥挤的苦恼,我想了很久,去一处没人的地方容易孤独,去城市容易造成邻居不便,唯有那个自己出生的地方,尽管这一生只是暂时的在这里歇了脚,回到这里,总会触及记忆深处,让你的人生走到尽头前,还能慢慢回味。
生命是趟快捷的列车,你走走停停,最远去过埃塞俄比亚,最近没出过省城,但都不妨碍你这一生该有怎样的记忆,是否值得留念。你是富强也好,是一辈子留不住一个子也行,带走你的怀念,不留遗憾,这或许是另一种合理的落幕。
困意不断干扰着眼睛正常运作,脑袋也渐渐向身体反馈着收笔的命令,人生,其实就是一个哈欠带走疲惫,带来一阵朦胧的睡意,梦的那一头是回忆,是真切的思考。
3月21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