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还经常跟着贺相到宫里来玩。多大的女娃娃啊,大概也就这么高。”太后的手在桌前虚虚一比划。
“我们都说,也亏了是贺相那副好相貌,小姑娘长得和观音娘娘跟前的龙女似的,玉雪可爱。当时哀家和皇后都很喜欢她,原来不知不觉,都这么大了。”老太太的眼神于『迷』蒙中又倏然锐利起来:“连我的孙儿都喜欢上她了?”
方铭绝连忙拱手,嬉皮笑脸道:“太后,那证明我和我娘一样,都像您那么有眼光啊。”说着,却又正『色』下来,认真道:“祖母,其实说实话,并不仅仅是我倾慕于她。贺大姑娘,据说也对孙儿青眼有加呢。”
“照你这么说,你们俩岂非是两情相悦?”太后斜睨了方铭绝一眼,顿时一阵寒意袭来。
“哪有。”方铭绝连忙摆正姿态,“孙儿和贺大姑娘,可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半点逾矩的事都没做。”他深知太后对一切非礼逾矩的行为都深恶痛绝,故而半点边也不肯沾。
“那你之前不是说彼此倾慕吗?”太后淡淡的问道。
“孙儿说话的意思,只是她心里也有我,我心里也有她。祖母你看当年你和我娘都对她青眼有加,足以证明这姑娘确实品『性』不错,孙儿之所以对她有君子之思,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谁叫孙儿是您的孙儿,又是我娘的儿子呢。”方铭绝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说道。
“所以呢?所以你就撺掇我这次借着过寿的名头把那些姑娘家都邀请到宫里来,实则只是为了让你见一面贺大姑娘吧?”太后没好气的说道。
“祖母果然慧眼如炬。”方铭绝面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来。“可不就是请祖母给孙儿打个掩护吗。再者也是想让祖母见见她,替孙儿把个关。”方铭绝笑嘻嘻的凑上前去伸手给太后捶着腿。
“就你跟个猴儿似的。”太后笑嗔着,用手指点了一下方铭绝的脑袋。“那,然后呢?把过关了,见过人了之后呢?是不是就要我赐婚了?”
方铭绝挠了挠脑袋,道:“孙儿倒是想,就看祖母肯不肯帮忙了。”
太后却摇了摇头道:“儿女婚嫁乃是大事。就算身为太后,我也不能随随便便的下这个旨意,还需与贺相通了气才好。”
“孙儿明白。”方铭绝点头道,“孙儿也是这么想的。这种婚姻大事自然要要贺相和贺相夫人双双同意才好。”
听了此话,太后却皱起了眉头,道:“怎么,我大西朝堂堂太子,元后嫡子,不就是看中一个丞相家的姑娘吗,怎的就把自己放得这么低微了?你看上他,难道不是给他面子吗?”
“祖母说的是。”方明杰微微笑着说,“孙儿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罢了。所以说呀孙儿的婚姻大事,最终还是要靠祖母来给孙儿把持呢。”
太后闻言也笑了起来,抚『摸』这方铭绝的脑袋道:“可不是么,我家的大孙子,他的婚姻大事自然是由我来『操』持的。只可惜你少年丧母,若是皇后活到今日,也必然会十分欣慰吧。只可怜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孤独一人,看得老婆子我甚是心酸。”
言语中因提起了早年逝世的皇后,太后的语气难得的低落了下去,最后长叹一声,终结了这个话题。
方铭绝心也有戚戚焉,母后早逝对他来说一直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那份关爱的缺失,也更因为它通往帝皇宝座的这条路上少了一个坚强而有力的后盾。
祖孙俩双双面『露』哀『色』,谈话却是怎么也无法继续下去了。
过了好一阵子,方铭绝方才调整了情绪,伸手轻轻地锤捶着太后的腿道:“祖母此话错矣,孙儿这一路上又何止是孙儿一个人,不还有祖母的慈爱以及父皇的关切吗?所以孙儿很好,祖母请放心。”
“唉……好孩子,”太后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着当朝太子方铭绝的背,似有些惋惜,似有些安慰。
“好的,我明白了,贺家姑娘的事情,我会上心的。”许是之前的聊天,方铭绝得哀兵之计有了成效,太后的态度并不像一开始那样有抵触心理了,他放软了语调,柔声说道。
“那孙儿便在此谢谢祖母了。”方铭绝的笑容灿然扬起,离席长长一揖,却把个老太后逗得笑不拢嘴。
方铭绝便又在太后宫中逗趣了一会儿,把老太后哄的高高兴兴了,这才整了整衣衫告辞离开。
回到东宫,他便招来手下最得力的部下,吩咐道:“过几日太后千秋,宫中必然会有所安排。到时候我会让你们去临时充当宫中禁卫。记住,到那天一定要按计划行事。是非成败,就看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