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众人即将散尽之时,涵墨女官从里面走了出来,满面笑容地对着贺黄二人福了福身道:“二位姑娘,娘娘平素需有人在旁念书方可安然入睡。今日奴婢和梓缨二人皆有他务在身,不知可否请二位姑娘暂代此事?”
黄玲月闻言不禁向贺疏雁投来赞叹的目光,仿佛在夸她料事如神。贺疏雁见状暗自好笑,也不去理会,只对着对方端庄地笑着颔首道:“故所愿也,莫敢请耳。”
当下涵墨谢过二人,之后便引着她们向内殿行去。黄玲月和贺疏雁跟随其后,也不管自己身后吸引了多少姑娘又恨又羡慕又妒忌的目光。
带着二人行至内殿之中,却见太后娘娘已换了家居常服,但依然目光炯炯,端坐于上,并没有半点要躺下休息的意思。
贺疏雁心道果然如此,所谓午休念书诸多说辞,无非是将自己与黄玲月二人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请来此处的托词而已。想来就那神奇消失的宫女一事,太后还有话要询问自己二人。
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丝毫不敢有所怠慢,贺疏雁赶紧拉了黄玲月上前向太后行礼。
太后懒懒的抬了抬手道:“免礼吧。”贺疏雁觑眼看去,却见太后面『色』淡淡喜怒难辨。“赐座。”太后又吩咐道。
两人一并谢礼后端正着身子坐下,却也并不敢坐实,贺疏雁更是侧着身子略略倾向太后似乎在对她要说的话做洗耳恭听状。这本是贺疏雁前世里成为太子妃之后的习惯,这一生不知不觉中又被她带了出来。
太后先是疑『惑』的问梓缨女官道:“梓缨,你确实把慈宁宫上下所有人,不论杂役还是贴身宫女都一并叫到一起了吗?”
梓缨女官俯身道:“是,奴婢确实是按娘娘的吩咐将所有人聚集在一处,并且事先并未告诉她们所为何事。”
太后闻言眉头越蹙越深,转而向贺疏雁道:“雁姐儿,你可看仔细了,确实没有那个人吗?”
贺疏雁起身禀告道:“回娘娘的话,民女确实看仔细了。那人面目民女还历历在目,并不曾稍忘。此人绝对不在梓缨姑姑带民女二人见的那批宫女之中。这一点黄家妹妹也替民女证实了。”
“你是说……”太后的凤目陡然锐利起来,蹙眉道:“若是这宫女不是来自慈宁宫,那又是何方神圣呢?”
“民女不知。”贺疏雁低头道。
“我竟不知,哀家的慈宁宫竟也成了这种容人随便往来之处。”太后怒道。她声音虽不高,却满是威严,顿时慈宁宫中上下所有人皆跪地伏身,屏息静气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贺疏雁与黄玲月也同时站了起来。小姑娘还有些迟顿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却被早知她会出此状况的贺疏雁一拽衣袖,拉到自己身边一起垂首跪下了。
“雁姐儿,黄姑娘,你们且先起来。”贺疏雁带着黄玲月这么一跪,太后也顿时醒悟过来。只见她脸上不由流『露』出疲惫之『色』,一只手『揉』着眉心,另一只手则虚扶了二人一把,赶紧让他们起身。“这并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就坐着吧。”
贺疏雁这才谢了恩,带着黄玲月从地上站起,坐回原来的绣墩之上。
太后看着其他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宫女良久,最后还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起来吧。”
“娘娘息怒。”梓缨和涵墨异口同声道。
“哀家不怒。只是这事你们也得给哀家查清楚,总不能让这慈宁宫也由着这些宵小之徒来去自如。”太后面『色』清冷,缓缓道。
“是。奴婢必将尽心竭力。”两名女官叩首道。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抬了抬手:“起来吧,都给哀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