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小姑娘只说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只是觉得不喜欢那个贺三姐姐。
她想了想补充道:“可能是因为那一次雁姐姐和陈家姐姐在天工坊起冲突的时候,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这位贺三姐姐的事情。那么要么就是她不在场,要么就是她在场,却没有为雁姐姐说话。”
“如果她是后面那种情况的话,就证明此人品行心『性』不足以结交。而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肯定是跟雁姐姐关系并不好,所以才会没有跟雁姐姐出门。所以总归是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反正我不喜欢她。”黄小姑娘如是说道。
贺疏雁撑不住笑了起来,道:“那也有可能是她那天人不舒服,所以说没法跟我一起出门呢?”
“不会啊。”黄玲月摇着脑袋道,“以雁姐姐的『性』格,如果真的是关系很好的妹妹的话,怎么可能会在对方不舒服的时候还要出门呢?”
贺疏雁顿时无言以对。甚觉面前这小姑娘果然很有意思,看似天真,却实质上比谁都通透。
然而黄小姑娘还没完。她扯着贺疏雁的袖子补充说道:“总之,雁姐姐,我不想认识她。如果你的妹妹非要你把她介绍给我的话,你不如就直接跟她说我不想认识她吧。这样她总该能知难而退了吧?”
贺疏雁哑然失笑,道:“嗯,这倒是个好法子。”事后她也想了一想,这样说会不会太过直白,从而给黄玲月带来麻烦?但是转念一想,又凭什么为了这么一个人,而要折损她们自己的骄傲呢?是以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她才会直截了当地,把黄玲月当时所说的话复述出来。
只是这段官司贺凌韵并不知道。她听贺疏雁如此说,第一反应就是身为嫡女的黄玲月看不起身为庶女的她,所以才会说出不想与她结交这样的话。
以她那过度敏感极度自卑又极度自傲的心思,几乎在电光火石间就脑补出了一连串那两个顶着嫡女名号的人在背后如何贬损自己的剧情,只把自己气的头都晕了。
“姑、姑娘,我们回去吧。”白雪见她们二人杵在这过往道上一直呆着也不是个办法,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们都忍不住好奇地向她们瞟过来一两眼,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提醒贺凌韵。
谁知这句话便捋了虎须,贺凌韵转身就一个巴掌扇上白雪的脸,只把她打得整个人跌落在地。“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来使唤我呢了?”
白雪一下子被打得头晕眼花,半坐在地上,半响起不来。她忍不住伸手抚住面颊,眸中含泪地看向贺凌韵,口中犹喃喃赔礼道:“婢子不敢……婢子不敢……”
只是她的手刚举起来,宽大的袖管便滑落到肘弯处,『露』出雪白的小臂上十几道纵横交叉的狰狞伤口。看起来倒像是新近才受到的割伤。只是每道伤口都割得颇深,看来一时半会儿是难以痊愈的了。
贺凌韵看到那些伤口也忍不住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她连忙四处张望,在看到左近无人后才放下心来,伸脚踢向白雪道:“贱妮子还不快把手放下,给我起来。”
白雪这才忙不迭地将手收回袖管之中,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
贺凌韵一把捏住对方的手臂,狠狠道:“要是下回再让我看见你把伤口这么『露』出来,我就直接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婢子知错了!婢子再也不敢了!”随着袖口上一朵殷红的血花逐渐绽开,白雪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却不敢反抗,只一迭声地哀求道。她习惯『性』地想要跪下去求饶,却被贺凌韵捏住了伤口,剧烈的疼痛使得她屈着膝半跪不跪地在那里动弹不得。
贺凌韵这才悻悻地放开了手往潇湘阁走去,边走还边催促白雪把自己收拾干净,不要让过路的丫鬟婆子们看出什么端倪来。
听了这话的白雪赶紧抹干眼泪,又将衣袖整理好,这才伸手捂着衣袖上渗出来的血迹,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跟在贺凌韵后面。
时光飞逝,眼看着就要到了大佛寺赏花宴。黄玲月在消失了几日之后,这一日又突然来到了贺府门前。
“雁姐姐,雁姐姐。”她一路唤着贺疏雁,一路进了晴川院。
“玲月妹妹好久没来了,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听到她的呼唤声,贺疏雁连忙出门相迎,拉着对方的手调侃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