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不服,向着庞斜和那几个拍自己板子的衙差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王八羔子,竟敢殴打本少爷,你们可知道本少爷老子是什么人物?本少爷老子是临安府都监,你们都不想活了,我要让我老子把你们全都抓起来统统砍头。”
这一声大喝的确很有震慑力,临安府都监是掌管一方军队的大官,官阶要比自己大上好几头,不是自己一个小小捕头能比的,可不是好惹得主,跳蚤儿的家门底细庞斜也不是不清楚,以他的斤两哪里敢得罪都监大人的儿子,只因背后里有蔡青撑腰,这才长了几分胆子,此时闻听跳蚤儿搬出老子这块狠招牌威胁自己,心里还是有所忌惮,立时叫住了手下,不敢再对跳蚤儿动粗。
蔡青却是毫不畏惧跳蚤的威胁之语,见庞斜心忌,便厉声冲跳蚤儿道:“家有家法,校有校规,你违反了学校纪律,就该受惩戒,管你老子是什么人物也罩不住。庞捕头,不要手软,给我继续打。”
庞斜心里有些动摇,惶惑地向蔡青道:“蔡公子,这位金少爷也是官家子弟,他老子金大人可是镇守临安军队的头号人物,你看这板子是不是就免……”
蔡青有点不满地瞄了他一眼,道:“有本公子在,你怕什么?
不知这蔡青背后有着什么来历,庞斜对这蔡公子更是敬若神灵,提一口气,壮了壮胆子,点头道:“小的遵命。”
却又不想得罪跳蚤儿,便温声细气地道:“金少爷,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实属无奈,您别怪我,得罪您了。”
遇上这种两头难办的事不能犹豫,就得趁热打铁,手掌快速一挥,向身边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两名衙差察言观色,知晓上司用意,挥舞板子疾拍下去,这几大板子看似拍得快而狠,其实这些衙门官差拍板子有一手,知道恰当时机收敛手劲,这一回却是关照了这位金大少爷,手里留了几分力气,没有下狠手。
这跳蚤儿本是个纨绔子弟,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何曾受过这种苦头,即便是两位衙差手下留情,两大板子拍在屁股上,也痛得受不了,顿觉两片屁股好像又裂成了四瓣,痛得哭爹喊娘。
蔡青在一边看得快意:“还叫嚣不?放老实点,主动向本公子低头认错,便就免了你一顿板子。”
跳蚤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去你娘的,小爷誓死也不向你这狗杂种低头。”
蔡青脸色忽地变青,狰狞道:“给我狠狠打。”
又是三板子下去,跳蚤儿杀猪般嚎叫不止。
这边,暴力场面让姜老先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开口劝止道:“蔡青,课堂之上不可动用武力,对待同学怎能使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岂不令人寒心?你快些让他们住手吧。”
蔡青回转身子,故作恭敬地向姜老先生作了一揖,语气逼人道:“老师,你心肠太软,所以难以管教这混小子。学生认为,对待破坏课堂纪律的顽劣之徒,不必对他讲什么仁慈,一定要给以严厉惩罚,只有在他身上留下痛苦的伤疤,才能对他邪恶的心灵造成巨大的震慑力,让他从此对你胆颤心惊,不敢为非作歹。”
见他盛气逼人,姜老先生甚感不满:“学堂不是衙门,学生也不是囚犯,用这样粗蛮的手段对待同学,那和山野武夫有何区别?育人当以理服人,明之以理,晓之以情,让他自知理亏,幡然自悟,悔过自新,这才是教化人的根本之道。”
蔡青道:“此人是临安出了名的劣少,性如禽兽,难以驯化,那里是什么通晓情理之人,对他讲什么仁义道德全是空谈,要他自省自悟悔过自新更是奢望。须知教育人就要对症下药,这小子就是属破锣的,不敲他不响,感化的方法只会助长他的骄纵,纵容与他只会让他脑子生锈,只有拳头才能教他做人的道理。”
说罢,不理会姜老先生劝阻,厉声吆喝两名衙差继续打。
面对蔡青傲慢的态度,根本没把自己这位老师放在眼里,姜老先生憋得无言以对,劝止不得,眼见课堂上暴力事件有愈演愈烈之势,心中有气又脑,愤愤道:“你……你……体罚是教育的耻辱!实在……让我看不下去了……”不忍目睹下去,说罢,竟尔甩袖而去。
小健哥见姜老先生被蔡青气走,吃惊不小,这蔡青他娘的太气势了,连老师都不尊重,便是连起码的做人道理都不懂,品行之恶,犹甚与我,简直就是人渣一个。
心中暗骂他没人性,度量此时的形势,蔡青身边有衙差护卫,和他来硬的必定吃亏,所谓英雄不吃眼前亏,不如暂且忍耐一下,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便降低姿态,走上前去,劝导跳蚤儿道:“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场面连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咱也低个头服个软,暂且忍下这口气吧。”
见小健哥示弱,跳蚤儿心里难受之极,受尽这般屈辱,还要向打人者告饶,想我堂堂都监的儿子何曾受过这种羞辱?心中一阵悲楚,双眼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其时敌强我寡,继续闹下去也没好果子吃,只好权作忍辱负重吧,心有不甘地点了下头,怨恨地盯了蔡青一眼,却没张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