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健哥为父分忧道:“老爹可以放心了,想那飞贼偷了咱家一回,就不会再来光顾第二次了,偷别人家干咱鸟事。”
令狐长思登时一个眼色甩过去:“刚才还夸你小儿呢,就这点觉悟,为父算是对牛弹琴了。”
小健哥连忙圆口道:“其实孩儿心里面倒是挺欣赏那个飞贼的,有句心里话一直想说又不能说,就怕父亲听了又要训斥小儿。”
令狐长思瞟一眼:“有话就说出来,说得对为父一样表扬你。”
小健哥点头谄媚道:“是啊,老爹品格高尚,能得到老爹一句赞赏,孩儿都飘飘欲仙了,好兴奋。”
是不是都兴奋地欲仙欲死了?
混小子满口荤话,只是老爹分不清那句才是含有妙义的荤话。
“孩儿见解浅薄,说得不对,老爹莫怪。”小健哥正色,正经,开说:“其实孩儿心里一直认为这个女飞贼并不令人讨厌,反而是个讨人喜欢的贼。
这年头别说做贼的,就是那些富商大户腐败官员都是想尽了心思往自己口袋里扒拉银子,他们得来的银子都是榨取的民脂民膏,肮脏发臭,和做贼的没什么区别,所以此类人等该偷,女飞贼偷得好,再偷十二户也不为过。
虽然偷窃是十分可耻的行为,可是女飞贼专偷富人的不义之财,并将偷来的不义之财用于救济穷人,并未放进自己口袋,说明这是一种无私的高尚行为。
就算是不小心偷错了正当人家,也不算罪过,以经济学的角度来讲,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造福民众了……”
说到这里,令狐长思轻笑道:“照你的什么经济学理论,咱家算不算正当人家,若算正当人家,也活该被偷了?”
“咱家当然是正当人家,父亲大人可是昔日状元郎,人品口碑都没的说,绝对的正当人家。”小健哥先拍马屁,然后不假思索答道:“说心里话,儿子当然不希望咱家被偷,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无可奈何。
但是再一想,咱家丢失的财物也算是通过女飞贼之手造福生灵了,也算心慰了。”
这叫什么理论啊,令狐长思却是不知该当怎样反驳才好。
看着老爹纠结的神色,小健哥暗中偷笑,就此挺起了匈膛:“所以说嘛,依孩儿看来,女飞贼所为称得上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乃是可敬可佩大侠风范,就算亲切地叫她一声女飞侠也不为过啊。”
纠结的老爹突然不纠结了,晶亮的眸子映照着儿子一身正气的光辉形象,带着赞许的色彩微微点了点头:“我儿理论独辟蹊径,为父表示赞同,真没想到我儿还有慧眼识人的优点。”
“嘻嘻,谢谢老爹一而再再而三的夸奖,儿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健哥真是脸皮厚啊。
令狐长思再次捋须,有可能是今日最后一次捋须,欣欣然道:“听闻我儿精辟一言,为父突然有所参悟。”
“请问老爹……什么叫参悟?”
独辟蹊径的理论者小健哥不知“参悟”二字怎么写,却参悟出了独辟蹊径的理论,咄咄怪事乎。
令狐长思对视儿子数眼,轻叹一口,大概又是发自内心的自叹不如,儿子不知参悟二字,却能参悟人生,真是令人汗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