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咏娴脸色不大好看,却还是强撑着笑道,“表嫂真会说笑,别说是从小服侍我的丫头,我看作在家妹妹似的,就是个陌生人,我也不忍心眼睁睁看她病死啊,若真有治,我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她的!”
白晚舟想起什么似的,“呀呀是的!你表哥也说你打小心善,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我给忘了这茬,如此算来,灯儿也就不是贫苦无依之辈了。”
莫咏娴淡淡蹙眉,没懂白晚舟的意思。
白晚舟直白道,“娴表妹也知道,我开了一家医馆,经常给贫苦老百姓免费治病。如今药材奇贵,你表哥也就那么点年俸,肯定经不起我这么败,所以啊,每当遇着有家底的尊贵人儿来求医,我就会多收些诊金,这些病人也都十分赞同理解,权当做好事救助穷人了。表妹你如此人美心善……”
莫咏娴总算懂了,这是打秋风来了。
不上台面。
她在心里默默地嫌恶。
却笑得和善温柔,“表嫂这可是行大善,我们这算是赶上了,自然也要尽绵薄之力。灯儿这诊金要多少呢?”
白晚舟嘻嘻一笑,“你看着给。”
莫咏娴心里骂娘,哪怕是宫制的,一剂上好的风寒方药撑死也就几两银子,请个太医加上诊金最多给个三二十两就够够的了。
白晚舟有言在先,是要比市价多收的,权当给穷人做善事,可她现在又不说个准数儿。
看着给。
给多少才算合适?
给得少了,要被诟病小气,给得多了,被人当傻子。
莫咏娴抿唇一笑,“一条命呢,怎么能看着给,不拘多少嫂子说个数儿,我改日派人送到王府。”
白晚舟还是一脸贱嗖嗖的笑,“不要有压力,多少都是你的心意。你给的多我就多制些丸药免费派送给老百姓,给的少我也不怪你的。”
莫咏娴被逼得无法了,只得咬牙道,“我一闺阁女子,多还真没有,还有压箱底的二百两体己,左右用不上,明儿送给表嫂施给穷人吧。”
二百两!
莫大人清廉,莫家虽然清贵有余,却富贵不足,莫咏娴在闺阁中,每个月也就八两银子的月钱而已,二百两,对她来说真不是小数目。
白晚舟纯粹是为难她,哪里看得上这二百两,“二百两也够搓些丸药,我就代百姓们多谢表妹了。”
莫咏娴气个吐血。
白晚舟目的达到不肯再逗留,寒暄两句就走了。
她一走,灯儿就远远的跪在门口跟莫咏娴磕头。
莫咏娴揉了揉眉心,冷冰冰道,“别磕了,知道你不想死,淮王妃留的药你愿意吃就吃吧。”
灯儿如释重负,“灯儿这条命是小姐的,若能捡回来,往后还是会给小姐当牛做马。”
莫咏娴冷笑,“你怕是在心里恨我呢。”
灯儿惶恐不已,“灯儿不敢!”
“出去吧,别把病气过给我!”莫咏娴赶霉神似的挥手赶灯儿,这屋里虽然熏了醋,但风寒多厉害,万一被这死丫头传染了就得不偿失了。
白晚舟和楠儿回到屋里,立刻烧了口罩,拿酒精喷了手和身上,又一人冲了一袋板蓝根喝下。
喝完,白晚舟又给楠儿加了一袋,“白日里不知道那丫头生了病,你跟她接触得多,多喝点药预防一下。”
板蓝根又不难喝,?楠儿还挺喜欢那甜甜的味道,二话不说就喝掉了。
“莫家小姐真是菩萨脸蛇蝎心,哪里是来送饭,是来送命,幸亏小姐警惕,否则咱们就要着了她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