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想要以死了结一切,那你就不会让你我安然无恙地度过游街,度过婚仪,还能站在这里面对面的说话,不是么?”
“你……”白晚舟的话瞬间被噎住,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最终也只憋出了这一个字来。
赫扎则是轻轻挑起眉,一副“你要挟不到我”的神色,二人自然就成了最好的对照。
被拆穿了心思的白晚舟瞬间变得颓靡,那柄手术刀也没了存在的必要,白晚舟瞬间就脱了手,手术刀落到了地上,在寝殿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甚至有些刺耳。
白晚舟缓缓垂下了头,赫扎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也并未再上前,二人就这样顿在原地过了几息,几颗豆大的泪珠突然砸落在地上,白晚舟衣袍之下掩藏的瘦肩也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赫扎眉心拧成一团,他不知道白晚舟突然落泪,是因为害怕自己,还是因为思念亲友,又或许二者都有,但他也不能为了如白晚舟所愿将她放走。
就这样沉默着望了白晚舟片刻,赫扎才再次沉声开口,“我不会动你的。”
在赫扎面前,白晚舟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展示,也顾不上对方是否已经察觉,只是她听到这番话抬起头时,哪怕身子仍因为啜泣微微颤抖,却倔强地抬手将面颊上的泪水尽数揩去,只是双目猩红地、有些错鄂地望着赫扎。
赫扎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和你成亲,不过是缓兵之计,是为了保你不被贡扎侮辱糟蹋,所以我不会碰你的。”
“既如此,我留在大宛对你来说也不会让你有更多的助力,你可以……放了我吗?”白晚舟望着赫扎,心底竟也生出一点希冀,“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不论你对我是什么看法,但如今名义上你就是我的王子妃,我可以满足你其余的任何需求,衣食住行,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办到,”赫扎凝视着白晚舟,眼神坚定,“除了放你走。”
白晚舟眼底的最后一点希冀的火光,也因为赫扎的话熄灭。
是啊!哪怕赫扎在这段时间里对她的态度再如何好,但他们终究是一个东秦人一个大宛人,终究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她怎么能奢求赫扎放自己离开呢?
想到这里,白晚舟只得自嘲地笑了笑,不再开口。
见状,赫扎也不愿再多留了。
他迈步走向不远处的一案红烛前,将红烛以此吹灭。
在大宛,洞房花烛夜中吹灭了红烛便真正代表礼成,和合卺酒异曲同工。
红烛被熄灭之后,赫扎唤来在殿外听候的侍女,吩咐道,“你们照看好王子妃,若是有需要,随时来与我说。”
他说罢,便抬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殿,只留下身后侍女们墩身告礼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