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奈嘉眼珠转了转,迅速恢复若无其事,低声道:“不是,我就是觉得这里的冷气太凉了,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是吗?”穆亦泽没有多想,迅速从胸前黑色斜挎包里拿出一件薄外套,努力奉行追妻守则第四条——光是绅士还不够,把人照顾好才是重点。
这也有准备?
奈嘉觉得心里暖暖的,接过外套披上,然后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注意力自萤幕上移开,有些后悔当初选了这部恐怖片,“穆先生,我有点口渴,但是可乐太凉了……”
“没事,我有带温水,你等我一下。”穆亦泽再次从包包里拿出保温瓶,递给她之前,还不忘贴心地先将瓶盖打开。
她接过保温瓶,惊讶又赞叹。他就像小叮当,要什么有什么,真是贴心万能得不得了。
为了她,他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他甚至连胆量也牺牲,看着他额上被吓出的冷汗,她心湖再次骚动,竟下意识地伸出手,想为他擦去冷汗,但伸到一半,又鬼使神差的改握住他大掌。
听说人的体温最能让人感到安全感,彼此两手相握,他就不会再害怕了吧?
穆亦泽突然脸红心跳,感受到她冰凉的手温,担心蹙眉,“奈小姐,你的手很凉,还是很冷吗?”
“是,是有点冷。”
所以千万别放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此时此刻她只想为他冲动这么一次,靠近他这么一次。
“等等,这个暖暖包你用双手握着。”他再次从包包里掏出宝物,一本正经地塞到她的手掌心,还真的放开了她的手。
她呆若木鸡。
“暖暖包接触空气就会热,等一下就不冷了。要是还觉得冷你再告诉我,我再出去帮你买热饮。”他的声音始终压得很低很轻,就怕吵到邻座客人。
她感动得说不出话。他不是她所遇过的那些男人,他对她的心意真挚而纯粹,纯粹到她都把鸭子故意送到他嘴边,他还能傻傻放生。
心很窘,脸很回,然而一颗芳心却骤然心动,搅乱一池心湖。
或许还是不想恋爱,但面对他,她却再也无法心如止水……
“这部电影太恶心,我不喜欢,可以出去不看吗?”她甚至还为他脑残的撒娇。
穆亦泽点点头,“当然可以。”
奈嘉笑了笑,“那我们现在离场吧?”
穆亦泽也笑,“好的。”
她含笑摘下3D眼镜,一点也不留恋地跟他一起离开电影院。
车水马龙的都市街道没有星光灿烂,没有花前月下,但心头悸动依然在泛滥,敲打着某种陌生节奏,彷佛正为未知的将来作序曲。
这一刻,她一点也不眷恋叫好又叫座的电影情节,也不想象平常那样一有时间就想回到公斯加班,她只想和身边的男人一起肩并肩散步。
不用浪漫鲜花,不用甜言蜜语,只要看着他傻里傻气的笑容就已足够。
这一晚上,两人看了电影,吃了饭,甚至是还压了马路。
穆亦泽一直时刻关注着奈嘉的感受。
直到他送奈嘉回到家,与她挥手告别的时候,奈嘉才笑笑地说:“穆先生,以后不用叫我奈小姐,你叫我奈嘉或嘉儿就好。”
“真的吗?”穆亦泽像是得到了奖励糖果的小孩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那你也不要叫我穆先生,我更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奈嘉笑了笑,转身进屋了。
一切的发展似乎都那么顺其自然。
奈嘉拿起那张电影时刻表,将恐怖片那一列划掉了。
那次之后,路斯容和阮阮似乎开始了冷战。
阮阮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路斯容又对她用强的,而路斯容是为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总之那次之后,虽然路斯容忙完了工作还是会回城堡,还是会和她一起吃饭,但是睡觉的时候,已经不在同一个房间了,甚至是平时,他也不怎么和阮阮说话。
阮阮本来以为他对自己已经没兴趣了,这样的话,他很快就会给自己自由了。
可是一连这样持续了一周,他一点放自己走的意思都没有。
这天,阮阮终于忍不住了。
她在楼上明明看见路斯容的几台车都停在城堡内,但楼上楼下就是找不到路斯容的影子。
“魏嫂,看到先生了吗?”阮阮找不到人,只好求助。
魏嫂指了指园子里的草地,“先生好像去那边看文件了,刚刚我看见方管家拿了些水果送去了。”
“好,我知道了。”
阮阮走了出去,站在台阶上,远远看着绿油油的草坪上放着两把遮阳伞,伞下有两个人,一身黑衣站着的是方管家,而那个一身白色休闲装的应该就是路斯容了。
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舒坦,这么大的城堡,有绿地,有花草,有假山,有池鱼,还有下人侍候着,不想上班就不去,想晒太阳就到外面一坐,自然有人上前侍候着。
看来投胎还真个技术活!
不然的话,就算路斯容他再是个商业奇才,若是没有那若大的家业支撑,他能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书生发展成现在这样的规模吗?
痴人说梦吧!
所以与其说路斯容厉害,不如说人家投胎投得好。
一边想一边走,眼前的位置离路斯容已经不太远了。
走近了一看,虽然遮阳伞下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些纸质文件,另外还有一些水果和饮品。本来以为路斯容是在这里工作的,但是走近一看他并没有看文件,而是戴着墨镜仰在沙滩躺椅上,墨镜后面的目光,阮阮自然是看不到。
对于阮阮的到来,路斯容一点反应都没有,方管家上前叫了一声,“阮小姐。”
之后几个人再无声音。
尴尬了好一会儿,阮阮看着方管家站在一侧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轻声道:“方管家你去忙吧,我有话和先生说。”
方管家略一犹豫,看了路斯容一眼,低头走了。
阮阮看着方管家走了,但是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路斯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难道是睡着了?
阮阮咬了咬牙,决定等一会儿看看什么情况。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直到十五分钟都过去了,这男人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不成是他真的睡着了?
若是这样,那等到何时才是个结果?
阮阮决定不等了,还是主动一些比较好。免得这么个热天,他舒舒服服躺在椅上,而自己只能干巴巴的站着。
她清咳了一声,见对方依旧一动不动。
“你,你睡了吗?”她试探性地问。
对方依旧没反应。
这个死男人是猪吗?就算是猪也该醒了吧!
“喂!”阮阮已经没有耐心了再等下去了,上前一步一把抓过路斯容的眼睛直接道:“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请你听我说话。”
然而眼镜摘掉的那一瞬间,并没有路斯容被人扰梦的恼羞成怒,却让阮阮大大地吃了一惊。
这还哪里原来盛气凌人的路斯容啊!
在阮阮的眼里,路斯容一直是这样的,永远没有一丝褶皱的手工西装,极衬他深幽的黝黑色眼瞳,还有那笑似非笑冷俊的唇角和下颚,优雅、俐落的举止……
此时的阮阮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躺椅上的身影微微一动,她才猛地惊醒。
为什么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甚至已经有了黑眼圈。
难道是生病了?
路斯容没有看阮阮,而是坐起了身子。
他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下,眼神落在热水和瓷杯上。接着,他将紫锥花和洋甘菊茶包一块丢进瓷杯,再注入热水,淡淡花香立刻从杯里漫出。
接着他又仰回了椅子上,从头到尾没有看阮阮一眼。
搞什么鬼?
阮阮怔怔地看着他,他居然把自己当空气了。
果然把自己当空气了,他坐起身子原来只是为了泡茶,泡完之后居然又躺下了。
“喂?”阮阮歪着脑袋表示抗议。
“什么事?”路斯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问。
总算是说话了,阮阮舒了一口气。
“你打算就这样看着我一辈子吗?我觉得这样意义不大,你是不会给你生孩子的,我想你还是趁早放我离开这里比较好,否则……”
她还没说话,路斯容睁眼皱了皱眉,“否则怎样?”
阮阮瞪了瞪眼睛,“否则我会告你非法囚禁。”
“哦。”路斯容一歪脑袋又闭上了眼睛。
“你……”阮阮的眼睛已经越来越大,这个男人是傻了吗,听不懂自己的话吗?
“喂?我在和你说话。”阮阮忍不住又上前一步,她站着,他躺着。所以她的目光就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知道了,你不是就想告我吗,你随便。”路斯容连眼睛都没睁。
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好,阮阮有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