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心的人,情况不明,却要静静的等待消息,这种感觉,宛如一把捡到狠狠的插在骨头上。
他现在心情既期待又恐惧,阮阮昏迷前喊出了团团的名字,他不清楚这是不是意味着阮阮恢复了记忆。
她突如其来的昏迷,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是不是阮阮恶化了,或者说是不是会醒来会面临着阮阮忘记更多的事情。
可是不管如何他都感谢阮阮给了他一双儿女,他的内心是狂喜的,这么优秀的孩子谁都会喜欢。
“路叔叔,这是给你带的宵夜!”牧牧轻轻的推开门,将打包的便当递给路斯容,圆滚滚个的大眼睛看着路斯容,眉梢一弯,冲路斯容灿烂一笑。
“暖暖呢?”路斯容问道。
“我让展叔叔送她回去了,暖暖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应该多休息!”牧牧一本正经的说道。
路斯容走过来,深邃的烟波落在牧牧那粉嫩的脸上,缓缓的蹲下来,手,抚上他的脸,细细的抚过他的五官,牧牧发觉,路斯容的手在颤抖。
唇角勾起,原来路斯容也不是那么的平静,可是爹地,会喜欢他么?牧牧心里暗忖。
其实牧牧也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不管他的心智多么成熟,面临危险时有多么的冷静,牧牧毕竟也是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明知道爹地就在眼前,可是迫于某些原因还不能相认。
他的心理难免有些遗憾,牧牧虽然双商感人,可是终归也只是一个孩子。
他同样会担心,爹地妈咪是不是会喜欢他,也同样希望自己可以讨得爹地妈咪的欢心,等到他们的疼爱,对亲情的渴望,是每一个孩子心中最原始的渴望。
无关男女,也无关聪颖与否。
更何况,这才算是牧牧和路斯容第一次正式的见面,第一次被爹地这样温柔的抚摸,第一次可以这样贴近爹地,第一次享受爹地的注目,对于牧牧来说,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心情。
暖暖的,酸酸的,雀跃的,同时,又很担心。
他是喜欢爹地的,不知道爹地会不会喜欢他。
路斯容握着牧牧粉嫩的手,想握紧又不敢,怕弄疼了牧牧。
牧牧的手指长得很漂亮,修长圆润,尚且稚气未脱,不如成年男人那般的有礼,握在手里,暖暖的,软软的特别的舒服。
路斯容的心中是狂喜的,因为有这么优秀的孩子而骄傲。聪颖过人,精致秀美,活脱脱的英国小绅士,让人怜爱,疼到骨子里去了。
路斯容干涩的说不出一句话,仿佛有一根尖细的针,时不时的在他的心上戳一下。
越是看着他,心里所涌出的感觉越是鲜明,疼惜、呵护、怜爱,这对于路斯容来说,同样是陌生的。
陌生的父爱,这是他的孩子,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那么的特别,好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他,很想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不知不觉中,这是我儿子的念头,从见面就深深的印入路斯容的心中,再也无法抹去。
“牧牧……”这个孩子会喜欢他么?路斯容忐忑不安。
“如果我和暖暖真的是你的孩子,你要怎么办?”牧牧任由路斯容握着他的手。
据说,他有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更何况还有一个不想承认他们的母亲。
“你想怎么办?”路斯容很快从狂喜和忐忑中清醒了过来。
这个孩子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他聪明极了!
“呵呵,我想怎么办都可以么?”牧牧眨眼问道,传说中爹地很精明,不是这么熬拐带的啊。
“当然不是!”路斯容果断拒绝,哪怕是他的儿子,也不能说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答应别人的要求太过于模糊的要求,并不是路斯容的风格。
“那么先来后到吧,是我先问的,你先回答吧!”牧牧踢皮球一样将问题又踢回给了路斯容。
路斯容面色颜色,他还不清楚阮阮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的目光看向床上平静睡着的阮阮,他诚实的回答,“我很想和你们还有阮阮生活在一起,但是还要看阮阮醒来怎么想。”
这个答案牧牧很满意,毕竟他是愿意接受他们的,而且也愿意将妈咪的想法放在第一位,牧牧心中又给路斯容加分了。
“牧牧,能和我说说你们在国外的事情么?”路斯容和牧牧并肩坐在沙发上,他试探性的问道。
他觉得他们在国外的生活应该是很辛苦的,直觉上孩子们应该不大愿意提起,他也并不想要勾起孩子们不好的回忆。
“其实,我们在国外生活得还是挺好的。”牧牧敏感的捕捉到了路斯容的心理,微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会说暖暖的身体不大好。”路斯容有一种被孩子看穿了的难堪感觉,他突然想起了刚刚牧牧说过的话。
“哦,妈咪当初上班赶车摔了一跤,我们就提前出生了,但是妹妹在妈咪肚子里可能没有抢过我,所以身体更弱一点。听妈咪说,她在保温箱了住了一段时间才回到妈咪身边的。”牧牧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有一种抢了妹妹营养的愧疚感。
牧牧说得风轻云淡,可是路斯容的心理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都是他的错,否则阮阮不会那么辛苦,孩子们也不会经历这些,也不会让牧牧小小的年纪就少年老成,知道照顾妹妹和妈咪,他本该是在爹地妈咪身边撒娇享受宠爱的年纪。
早产!他的阮阮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怪不得她看起来那么瘦,早产还先天体弱的暖暖,恐怕当时阮阮随时都可能面临着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她的内心承受了多少痛苦才过到了今天,更加让他觉得窝囊的是,阮阮承受这一切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路斯容痛苦了闭了闭眼,努力的压下心头的那种窒息般的疼痛。
“你妈咪过得好么?”路斯容缓缓开口。
“就是一个人照顾我们两个挺辛苦的。”牧牧一句带过了阮阮的辛苦,毕竟这些不该由他来说,“不过追妈咪的人挺多的。”
“你妈咪只能是我的!”路斯容霸气的说道。
父子俩谈谈说说的到了深夜,路斯容看着牧牧的侧脸,越看越觉得感动,越看越觉得骄傲。
牧牧则是担心妈咪,为什么这么久妈咪还没有醒过来,牧牧虽然精神很强大,但是终究还是个孩子。
他又一贯有午睡的习惯,今天还没来得及睡就得知妈咪出事儿的来回奔波。
知道路斯容会一直在这边守着阮阮,他的精神放松多了,困意来袭,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打盹,跟小鸡啄米一样。
路斯容实在看不过去了,伸手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平,枕着他的大腿睡,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牧牧的身上,笨拙的将牧牧护在怀里。
牧牧实在是太困了,自然也没怎么在意这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路斯容的腰,沉沉的睡了过去,睡着的时候内心有着淡淡的满足,原来爹地的怀抱是这样的温暖啊。
这是他路斯容的儿子啊,路斯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平时显得冷冽的五官,软了弧度,柔和迷人,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一下子从高冷男神就变成了暖男。
转而一想阮阮,一股子怒气就冒了上来,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隐瞒了这么久,她最后能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
再一想那么多得追求者,一股子酸气几乎把他淹死了,也不禁给自己点蜡,他的追妻之路显然不那么容易。
路斯容出神的看着牧牧,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路斯容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就这么抱着牧牧,路斯容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眷恋的看着牧牧的小脸,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样,路斯容就这样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季一鸣过来查房,牧牧和路斯容同时醒来,路斯容皱眉活动了一下麻了的双腿。
“一鸣,为什么她还没有醒过来。”路斯容的担忧挂在脸上。
季一鸣弯腰直接检查了一下,皱眉看着阮阮那张平静的睡脸。
“怎么了?不好么?”路斯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早就应该醒过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还醒不过来。”季一鸣蹙眉说道。
“你们昨天没有给她做详细的检查么?”路斯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