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穆亦泽听到奈嘉的房间里传过一声响动,穆亦泽没有一丝犹豫快速把病房门推开。
他看到奈嘉眼睛上缠着白色的绑带,跌坐在地上,手指正轻轻揉着自己的脚踝。
穆亦泽几步上去,弯腰把奈嘉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放在病房上。
奈嘉一愣,她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她用手指摸了一下对方的脸,轻声问道,“穆亦泽?”
穆亦泽把奈嘉的手指从自己的脸上拿了下去,轻握在自己手中,“我是。”
奈嘉对着穆亦泽声音的方向笑了下,“我没事的,不用太担心。”
穆亦泽眼眶微红,他握着奈嘉手指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奈嘉。”穆亦泽拉过奈嘉的手,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掌心中,“医生说,要给你手术。”
奈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
“可是。”穆亦泽停顿了一下,话绕在自己的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奈嘉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一下穆亦泽的脸,“是不是手术有风险。”
穆亦泽还是一言不发,奈嘉能感觉到穆亦泽在自己掌心中泛着抖。
奈嘉叹了一口气,“穆亦泽。”她轻轻开口说道,“是不是我的眼睛可能会失明啊。”
穆亦泽心中一惊,他从奈嘉的掌心中迅速抬起头,“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失明的,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说着穆亦泽从兜里掏出电话,就要联系国外最知名的眼科医生。
奈嘉伸出自己的双臂摸向穆亦泽的方向,“别,穆亦泽。”
穆亦泽怕奈嘉再次的摔倒,他立刻握上了奈嘉的手,奈嘉摇了下头,“不用了,我的眼睛我自己清楚,动手术吧,后果我不害怕的。”
穆亦泽看着奈嘉的脸,他的心拧着的痛,如果世界有可以交换的条件,他愿意替奈嘉承担一切的后果。
……
奈嘉的手术很快就做完了,脑子里的血块也被清除掉了,就算是成功了,医生也没有办法保证奈嘉的眼睛能恢复视觉。
今天是奈嘉拆绷带的日子。
穆亦泽和阮阮一直不停在外面焦急的走动着。
特别是阮阮,当她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奈嘉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眼睛还失明的时候,她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哭的路斯容的心都碎了。
阮阮窝在路斯容的怀里,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奈嘉病房的大门,她一直不停喃喃的说道,“斯容,奈嘉不会有事吧。”
路斯容把阮阮搂在自己的怀里,他紧抿着自己的唇,摇了下头,“不会的。”
医生很快的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穆亦泽第一个冲到了里面,他看到奈嘉闭着眼睛坐在床上。
“奈嘉。”穆亦泽抖着声音叫了一声音奈嘉的名字。
他看到奈嘉听到他的声音朝他的方向转过了头,奈嘉紧抿着唇,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很久,她叹了一口气,“穆亦泽,你走吧。”
“走哪?”穆亦泽的心沉了下来,不安感席卷着他的全身,“我的心落在你的身上了,我能去哪?”
奈嘉身体一抖,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低声说道,“你走,你走吧。”
穆亦泽往前一步,就听到奈嘉的大喊着,“穆亦泽,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听到了没有。”
阮阮看到奈嘉的情绪很激动,她立刻跑到床边,把奈嘉抱在自己的怀里,“奈嘉,我是阮阮。”
奈嘉抱着阮阮的身体开始放声大哭起来,“阮阮,你让他走,我不想见到他。”阮阮为难的看着穆亦泽的方向,“小舅舅,要不然,你先出去下,好不好。”
穆亦泽看到奈嘉失声痛哭的样子,他的心像有一双大手翻来复去的扯着,疼的他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挪出了奈嘉病房。
阮阮把奈嘉搂在自己的怀里,她听到奈嘉在她耳边撕心裂肺的哭泣着,阮阮也忍不住抱着奈嘉也哭了出来。她听到奈嘉在她耳边,一直不停的说着,“阮阮,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画不了画了,我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
阮阮的心疼极了,她把奈嘉搂的死死的,她不停的在奈嘉的耳边说道,“不怕,嘉嘉,你还有我呢,我会照顾你的,小舅舅也会照顾你的。”
奈嘉拼命的摇着头,她哭的肝肠寸断的说道,“我不要,我不想让穆亦泽看到我这个样子,阮阮,你帮我,我要离开穆亦泽,我要到一个他找不到我的地方。”
阮阮怎么劝都没用,奈嘉打动了主意,就是要离开穆亦泽的身边。
穆亦泽从那天起就找不到奈嘉了,他问过阮阮,问过路斯容,她们对于奈嘉的去向都只字不提。
穆亦泽去了奈嘉租的公寓里,可是房东说奈嘉已经退了租,人也不在了。穆亦泽走到了奈嘉的出租屋里,他看到奈嘉的卧室和画室里摆满了他的画像。
有他开心的时候,有得意的时候,有两个人闹了小别扭,他冷漠的时候,一幅幅的画直击他的眼底,敲在了他的心上。
穆亦泽瞬间就崩溃了,他跌坐那堆画中,放声大哭起来,哭像一个走失的孩子一样。
他反复叫着奈嘉的名字,“奈嘉,你不是说不画我的吗,为什么全都是我的画,你骗我,你骗我。”
穆亦泽痛彻心扉的喊着,他一遍遍叫着奈嘉的名字,可是都没能把她给唤回来。他的心很痛,疼的他整个人都倒在地板上,倒在他的画像中,他用手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音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再惨,也没有唤回他的奈嘉,奈嘉失踪了,从他的世界中彻底的消失了。
原本潇洒帅气的穆亦泽自从奈嘉离开后,整个人都变了,阴冷沉默,阮阮每每看到他,从都心底里泛着寒意。
“嘉嘉,你真的不准备见我小舅舅了吗?”阮阮一边给奈嘉削苹果一边问。
奈嘉摇了下头,“不准见了,这辈子我和穆亦泽都不可能了。”说着她抬起头往窗户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