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与太傅靠得近的官员连忙让下人把门窗都关严实了,并趁着还安静的时候在耳朵里面塞了棉花,当然大部分选择直接去远一点的客栈住。
虽然离上朝的地方有点远,但谁让他们喜欢这一路的风景呢。
太傅因为深感自己办成了一件大事,所以一时高兴就自己偷偷将好几年前埋在树下的好酒给挖了出来,喝了一下午,到现在也没能起来。
沉云将围在脖子上的丝巾紧了紧,然后往耳朵里面塞上棉花,抬手道,“你们商量一下,什么曲子最能让人听着开心就选哪个曲子,务必要让太傅感受到你们的热情。”
话落,没多久,音乐响起。
明亮而粗犷,热烈而奔放,喜悦中又带着浅浅的哀伤。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吹得曲子应当是迎亲所用,想到这沉云的眼神复杂起来,这曲子,应该会让人误会的吧。
虽然里面还有二胡的声音在,但起的作用并不大。
用一个极为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尖叫鸡同时被压土机压过,路上还有不少人在锯木头。
真真是叫人听者疯魔,见者落泪。
酣睡中的太傅打音乐一响便是浑身一震,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眸,便看见两个下人在一旁怯怯的看着自己。
屋外的声音,是哪家娶亲,仗势竟然这么大。
老者坐起身,指了指外面,“这是……”
一个下人哭丧着脸跪下,“老爷,皇上带着许多乐师在外面。”
这声音是自家传过来的?老者懵了一下,随后以自己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速度连忙下床穿衣服梳洗,“你快去吩咐人沏茶。”
不过会,老者便讪笑着走到门口,“老臣参见皇上。”
沉云抬手,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正要往前,身体却猛地一僵,她的神情愈发的阴森,“太傅好本事啊。”
老者抬头,露出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天真的表情,“不知皇上是指什么?”
“哼。”她招了招手,让后面的人将人带上来,便是昨日的两位女子,只不过现在穿的较为得体一些,“昨日太傅与朕一同饮酒,朕见太傅孤身一人,深感愧疚,太傅忧国忧民,知天命的年纪身旁竟无人,便挑了两位绝色的美人过来侍奉太傅左右。”
跟在太傅身后身子抖的跟筛子似的两位小厮疑惑脸:太傅身旁无人?那他们是……
他们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太傅脸颊抽了抽,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为了家国大义,所以很是理直气壮,另一方面则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委实有些不太合适。“老臣年岁已高,怕是没这个福气接受皇上的好意。”
今天他要是将人留下来了,他的面子里子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沉云状似为难的皱皱眉头,顿了顿,对着一旁瑟瑟发抖的两位美人道,“你们也看见了,是太傅不肯留你们。”
愣怔中的美人见状心下一惊,连忙扯出一个笑容,然后慢慢挪到太傅面前,一人抱一条腿,从怀中拿出一方洁白的帕子,就开始嚎啕大哭。
大约是觉得这样的哭法更能打动人心,鼻涕眼泪齐齐落下,看上去尤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