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萧纪景上楼之后,并没有直接去诺诺的病房,而是站在走廊上等待身上的烟味散去。
他亲眼看着苏凡珂被他的两个属下给丢出去的可怜模样,他的内心也是不好受的。可如果他不这么做,那个女人便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
许久之后,他转身进了诺诺的病房。
扣扣扣——
是保镖先生轻声敲门的声音。
“进。”
一个清凉的单字。
诺诺还在睡,所以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有着十足的穿透力,低沉而好听。
保镖先生进了门,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萧总。”
萧纪景转身,单手插着西裤口袋。
方才在苏凡珂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可谓是又冷又硬,还带着些许的邪气,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害怕,恨不得躲得他远远的。
可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方才那种可怕的表情跟着也消失不见了。
保镖先生把苏凡珂签好的离婚协议交到萧纪景手里。
“人呢?”萧纪景问。
“按照您的吩咐,太太已经被请出去了,只是她一直在敲门,手都敲红了。”
苏凡珂不在时候,保镖还是十分恭敬的尊称苏凡珂为太太,他不敢妄自猜测萧纪景的想法,便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给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听完保镖先生的话,萧纪景接过协议的手微微的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太多的变化。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保镖先生离开,把如此这般安静的一个空间留给了萧纪景。
他久久站在原地不曾动弹,半晌之后,脸上的表情才起了些细微的变化。
此时此刻,他所能想起来的,竟是苏凡珂方才所说的话。
——等我把名字签完,我们两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是分清楚些比较好。
分清楚些真的比较好吗凡珂?
时至如今,萧纪景和苏凡珂还分得清楚吗?
还是为了离开萧纪景,你连诺诺都可以不要了?
萧纪景不禁把目光移到了诺诺的小脸上。
晨光微现,第一缕阳光攀着窗檐透了进来,把诺诺的脸给照得红扑扑的。
这一切,美得让人舍不得把眼睛移开。
是的,这一切简直是美极了。
他却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女儿诺诺原来是那么美好的存在。
眼神不自觉的软了下去,萧纪景突然觉得这世间所发生的事总有一些来得那样讽刺。
就像他与苏凡珂。
还记得在几个月前,苏凡珂为了诺诺才硬着头皮去找他。
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与苏凡珂之间发生了很多不可剪断的羁绊,可他与诺诺之间根本就没有改变什么。
他甚至没有为诺诺付出过什么,也没有真心的抱过诺诺一次。
在诺诺有限的生命里,他甚至没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过诺诺一次。
可是现在,他却卑鄙的利用了诺诺。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讽刺极了。
他萧纪景,一个在外几乎能掌控一切的男人,如今为了逼迫苏凡珂却不得不利用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