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扶宗就像是她肚内的蛔虫一般,知晓她会如何回他,直接抢先继续道:
“勿要先着急拒绝,语冰学妹对于江南这边的民情或许不大了解,扒手最是多。
我给你的钱财,你便是不用,也可先当作备用,将钱财分开,放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这样,届时便是真的不幸被偷,也不必太过发窘。
最后这钱财若是没用着,再尽数还给我便是,本质上也不算用了我的钱财,你觉得呢?”
见他这会儿整个人的气质比先前问责夏崇的时候温和了好几分,且所言的一番话又句句都在理上,这让她的确犹豫了起来。
看她还要纠结,扶宗趁热打铁,直接将钱袋子塞进她手里,道:
“我还赶着回去温习书册,语冰学妹也快些寻个客栈复习复习吧,毕竟距离升学考就不到半月时间了。”
言毕,他瞧着她手里连把伞都没有,本是想将伞送给她,却又想起她刚刚那副极力抗拒的模样。
叹气过后,藏匿在衣袖下的左手稍稍动作了下。
没多久,雨势便渐停了下来,直到完全止歇。
见此,他收起手里的纸伞,又对着闻语冰道别了一声过后抬步离开。
没了继续往下落的雨势,闻语冰等扶宗的身影走远了些,瞧着附近无人注意她这处,动用了些天道之力将自己烘干。
她现在不能生病,生病的话,要花费的钱财定然不会少了去。
夏崇给她的钱财只能保证她基本的住宿与吃食,若是生病了的话,那便必须再花额外的钱。
她不想用上扶宗给的钱财。
感觉烘干的差不多了,她赶在经过书院的最后一匹马车出发之前,回往书院教室将书册带好后花了一些银钱坐了上去。
“女娃娃,这是要去哪儿?”
“麻烦您带我去锦绣街道上最便宜的一家客栈处,多谢。”
回罢这车夫,闻语冰记着扶宗对她所言,街道上扒手较多的事情,动手将扶宗给她的那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打开。
本以为里面装着的会是一些碎银子,不曾想竟均是整个的银锭子,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这些日子跟着夏崇,她对于银钱的了解也多了不少,知晓这种银锭子最是值钱,吃惊过后将几个银锭子分别装在她腰间系的粗布腰带内、衣袖内、甚至连靴袜的边角处也放了好些。
感觉差不多了,才将一个空的钱袋子大咧咧地挂在腰间。
载着她的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带她到了目的地。
此时已然到了戌时初,万家灯火燃起之际。
于闻语冰而言,自下界后唯一可称得上是家的地方,大概便是和夏崇同处的那个禁闭山洞了。
可现今她却被他强硬着态度赶了出来,没有家了......
一想到夏崇,她那眼眶便不知是怎得了,不自觉发红起来。
抽了抽鼻子过后,她强忍下委屈,抬头看向眼前那个连招牌都挂的歪歪扭扭的“悦来客栈”。
“......”
看来这车夫倒是听进了她所说,的确带着她到了一个最便宜的客栈。
深吸一口气后,她正欲抬步往客栈门内迈去,便被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叫住。
“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