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蒻云娴微蹙黛眉。
这里定是虚态的狱界。
她抬脚走近那块藤匾,走近才发现那藤匾竟是由活藤制成!
粗壮的黑藤不断蔓延在藤匾附近,一道道的暗金色从它们藤身散开。
温蒻云娴静静的看着“狱界”二字。
心底却不甚平静。
一道尖锐的鸟鸣声突兀响起,她抬首望去。
瞳孔猛缩!
一道浑玉斑驳的玉梯赫然出现她上方,玉梯尽头是一扇乌黑的巨门。
她心情复杂地一跃而上,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阶的走至那扇巨门。
当温蒻云娴站稳身形。那扇巨门瞬间打开,她毫不犹豫地迈步而入。
心中直觉这次定会有新的进展。
一入大门,身后的大门应声而关。
温蒻云娴并未回头,她看着眼前的布局若有所思。
大门内只有一片空落落的空地,地上的黑金石砖散发着光泽,给厅内莫名带入了几分神秘之气。
而大厅的正中间有两座一模一样的黑色圆台,不知何材质的圆台上雕刻着精美的红色花纹,那雕花之上,遍布着点点金光。
致命的神秘。
温蒻云娴快步走至两个圆台旁侧,神色莫测。
她发现两个圆台之上,都各有一块黑色的晶石与一个凹槽。她拿起左侧圆台上的晶石,两个金色的字赫然浮现在晶石之上。
“水地”。
她放下这块晶石,拿起右边那块晶石。
“风海”!
她脑海里瞬间响起那句“去找风海”的话。
她毫不犹豫的将手里那块“风海”放入右侧圆台的凹槽之内。
咔嚓一声,温蒻云娴只觉眼前一黑。
再一睁眼,她眼前出现一串熟悉的金芒,那金芒瞬间将她包围起来。
一道熟悉又平静的声音赫然响起,“阿娴,你来了。”
温蒻云娴心底一震,“是...真的,帝凌绝吗?”
帝凌绝笑了笑,温蒻云娴却能听出他笑容里暗含的苦涩,她心底有些许异样的波动。
“是,我是帝凌绝,你的父亲。”
温蒻云娴深吸一口气,她现在的脑底有些混乱。
她终于...听到了真的帝凌绝的声音。
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说。
却不知要从何说起。
也许这就是近情情怯。
“你,在狱界么。”
神行蘖听到她的问话,声音里有些许掩饰不住的落寞,“是,我已在此二十六万年。”
温蒻云娴心中一紧,又浮现出疑惑之色。
“二十六万年?那我...”
“二十六万年前,在同真神的最后一次作战之后,我便将你的灵魂封印,”他顿了一下,声音里多了一股莫名的情绪,“我为你筹备了二十六万年,二十六年前,我才将你解除封印。是我的错,对不起,阿娴。这一切你都不知情,我不该如此果断,可我却没有丝毫退路可言。阿娴,我并非故意为之,我已走投无路,被迫如此。”
温蒻云娴神情愣怔,眼底的金光几乎要掩盖她本来的瞳色。
她是怨他的果断,她是反感别人的布置,但对于他,她的亲父,随着她更深入的了解,她心底那股抗拒早在不知不觉之间慢慢磨灭。
她知道,她太渴望她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的亲缘之情。
两世,她没有亲父亲母,这些对于她来说,实在过于遥远,让她有些畏怯止步。
而帝凌绝,他在她心底从模糊到刻骨,他鲜活的形象一点一点的丰满起来,他的不屈,他的坚韧,他的反抗,她全部记在心里。
他绝不是这样低三下气的性格,她的心底也不允许,他为任何人低三下气。他的骄傲,她来帮他守护。
温蒻云娴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明白,您不必向我道歉。”
“那你,可否能叫我一声爹。”帝凌绝的声音有些许震动,他忽然一笑,“或许我的要求有些突兀,但我总是记起你小的时候,真的很黏我。不过,现在阿娴也长大了,虽看不到你的样子,但定是个绝世美人。我其实多想看看你。”
温蒻云娴不自觉的回想起那些残缺的记忆碎片,她的心瞬间折紧,嘴角微微颤抖。
她多羡慕小时的自己,亲切又毫无间隙,但现在,一切都那么陌生又严峻。
她如今还是说不出那个字。
“...对不起,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我一定会把您救出来。一定会。”她说得极慢,语气里的坚定却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