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实在无聊,茯苓白日便往山里去,采点草药,回来捣弄一番当做消遣。捣出的汁液被她倒在竹屋两旁,第二天她发现地里冒出了一丛小芽,看样子不是竹子,估计是之前山里的草木,种子没被大火烧尽,趁着气候适宜,又得草汁浇灌这才冒了出来。她倒是对这些小草产生了点兴趣,天天守着昏睡的仇人她马上要崩溃了,直到这小草冒了出来她才再一次感觉到生命的美好。
日复一日,屋前的小草越长越高,俨然到了膝盖。嫩绿的叶子宛若新生,同这一山的竹林相较起来不知鲜活了多少,略有些圆的叶子也是讨喜,随风一晃一晃的甚是可爱。这植物长得很快,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然长出了翠绿的花苞,又过几日,里面洁白的花瓣就仿佛要把花苞撑破,赶紧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两个月后的一天,茯苓又来给阮肖钰割那么两道伤口,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看起来整个人憔悴的不行。茯苓正欲施法,就听那阮肖钰咳嗽一声,接着眼皮一动,猝不及防地睁开了眼。
面对这个活死人久了,此时他突然醒来过了,茯苓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阮肖钰向四周看了看,最终目光停在了眼前这个女子身上,她着一身粉色衣裳,裙带飘动,身姿窈窕。肌肤胜雪,眉眼含笑,朱唇有些微扬的意味,令阮肖钰有片刻失神。只不过瞧着这女子,阮肖钰竟全无印象。
茯苓这才反应过来阮肖钰醒了,极为努力地挤出个欢欣的笑,说道:“你终于醒了!”
阮肖钰皱了皱眉,开口问道:“这是哪里?”声音里有些冰冷。
这是哪里?她着实不知道,想到初来这里时的荒凉景象,茯苓随口说道:“凉山。”心下一想还是个不错的名字。
“你是谁?”阮肖钰问道,却突然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问道,“我又是谁?”说完阮肖钰回想了一番却什么也记不起来,痛苦地按了按脑袋。
茯苓刚刚还在担心自己被他认出,虽然当日自己蒙着面纱,如今又换了身行头,可难保他不会联想起什么。听他抛出的这一连串问题言下之意是他什么也记不起来,竟然失了忆?
茯苓迅疾在心里拟了遍草稿。她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故作一番悲态,掩面说着他竟然失了忆,不记得自己,一脸的悲痛欲绝。
阮肖钰按着头试图回忆,可脑子里一片空白,关于从前他竟没有半分记忆。
茯苓略收了收悲伤的表情,表示信了他的说辞,在心里稍稍思索一番,一出苦情戏紧接着脱口便出。
她名茯苓,他叫阮肖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