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夏河桀胡搅蛮残,甚是难办,思虑再三,茯苓决定先搪塞一下他,于是开口道:“我不过习过几年武,虽说是个女儿身,但我自小也从过师,学过几年武艺。我与阿钰相遇确是偶然,绝对没有你所说的那些心思,我不过是为了在他面前显得柔弱些罢了。”
“我可不信你这套说辞。”
“天地可鉴,我绝对没有要害他的意思,我对阿钰一心一意,绝无半分二心,这些时日的相处,我对阿钰如何难道你还看不出吗?你非要以你那颗妒心来怀疑我对阿钰的情义吗?”
茯苓这一副对阮肖钰情深似海的模样令夏河桀着实来气。自从阿钰身边有了她,他就失宠了,阮肖钰嘴里、脑里、心里,想的、说的、念的全都是她,哪还腾得出半寸容他。看她说的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他原本决定相信她了,可她一副说辞却是触了夏河桀的逆鳞,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着她要去挖那绿东西。
茯苓见夏河桀来真的,有些乱了方寸。
拉扯间她想到当初在凉山的时候,阮肖钰看到她为他采草药受了伤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寻思他们男人都看不得女人受伤委屈的样子。虽然她猜不着夏河桀会不会吃这一套,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突然,就听茯苓哭了起来。
夏河桀像块木头似的愣愣地转过头来。只见茯苓可怜巴巴地在那抹眼泪,哭的好一个凄凄切切,夏河桀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茯苓余光瞥见他转过身看着自己,哭的更凶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夏河桀最怕女人哭了,他对此一点招数也没有。虽然他平时浪荡不羁,什么也入不了他眼,更伤不得他心,可偏偏多生了这么点儿看不得女人哭的正义感,眼下这情况可难坏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河桀,他无奈地皱了皱眉,道:“祖宗哎,你别哭了,我这就是吓唬吓唬你。”
“可,可是,你,并不,信我……”茯苓继续抹着泪,抽抽搭搭地说。
“我信你!我不过是看不惯你提起阿钰时那副得意的样子,这才气不过,非要挖了你那东西。不过话说你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个不会不能说吧?”夏河桀虽生了颗怜香惜玉的心,可这安慰起人来却半点儿也不专业,三绕两绕又绕到那绿东西上了。
茯苓觉得不能接着瞒了,可真相却也万万不能说,这才擦干眼泪,绞尽脑汁又编了个谎:“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碧玉树种子,是个极为稀有的品种,能长得极高,结一种绿莹莹的果子,夜里可以做灯使。我昨天是见它太久不接触土壤和甘露都萎蔫了,才把它种了下去。”
“那你干嘛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夏河桀已然开始怀疑她此话的真实性,怕她再哭又不好挑明,便想试探试探她还能编到什么地步。并非他不想相信茯苓,而是这碧玉树能结什么绿莹莹的果子,还能当灯使这件事着实有些扯,他夏河桀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曾听说过。这奇珍异宝极多的天宫尚且如此,他自然不信人间会有这等神奇的树。
茯苓离让夏河桀相信不过差了一点,坏就坏在此种树在木族极为常见,可在天族却不曾有过,木族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可在天宫却不然,茯苓不曾想到这一层,因此还是让夏河桀心里存下了疑虑。
“这可是极为稀有的东西,我怕别人发现了会来偷我的。”
夏河桀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内心却是在骂:谁信你的鬼话。
茯苓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他一副不大信服的样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她也说不准。不过出乎她的意料,夏河桀对自己哭倒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自打全族被灭以后她就被迫学着坚强,如今也早已不再习惯用眼泪和撒娇去获得别人的疼爱,但此番她也意识到,眼泪,其实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成为她强有力的武器。
这时,不远处阮肖钰闻声赶来,隔着大老远就听到谈话声和抽噎声,纳闷是谁这一大早就在外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