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简宁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一脸痛苦，哑着嗓子挤出一句话：“为什么……”

“失误了就该得到惩罚！”A的目光幽幽的落在方简宁苍白的脸上，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雪白手套上的殷红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血腥味让方简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恶心，再次开口：“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大家都是一样来着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命如草芥？何况，他们只是这种程度的失误，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我们这个组织，就不复存在了。”

A说着，他的手又移到了方简宁的脖子上，他用手腕扳着她的脖子，幽深的目光侵入她的眸底：“JI，心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方简宁红了眼眶，脸上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愤怒：“没有人可以随意玩弄别人的生命！”

A怔了一下，随即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的表情变得狰狞：“所以，这就是你死都想要逃离这里，逃离我的原因？”

“是！”

方简宁第一次敢直视着A，直面自己的内心。

在漫长的杀手生涯中，方简宁逐渐意识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没有人可以随意玩弄别人的生命，可他们一直在做的，就是这种事。

所以，她想要逃离，想要自由，想要永远不再和这里有任何瓜葛！

A僵硬的脸变得扭曲，大声呵斥道：“别幼稚了，JI！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的生命都如草芥一般，你我也不可避免，没有谁的命更可贵，区别就是，你是否拥有玩弄别人的生命的权力和能力！“

说完，他仰头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冷静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来，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方简宁的，冷幽幽的说道，“JI，你记住，权力，就是需要鲜血和死亡来维护的，等你有一天接管了我的位置，你自然就明白了！”

冰冷的触感和黝黑的眼神都让方简宁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可身体在僵硬了几秒钟之后，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一把推开了他。

“不！”

方简宁一边后退一边摇头：“我是不会接替你的位置的，我可不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A的面容更加扭曲，但他却只是在原地侧了侧头，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想要爆发的冲动，房间里变得很安静，方简宁清晰的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这样公然违抗他，是她曾经不敢做的事。

”JI，我的宝贝儿！”A忽然笑起来，极力扮演者慈父一般的模样，故作轻松的对着方简宁挥了挥手，“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接受的，好了，回去休息吧，稍后过来汇报今天的任务完成情况！”

方简宁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A突然转过身去，全身在诡异的抖动，似乎隐忍已经到了极限，她不敢贸然挑战他，只能默默离开。

“啊！啊……”

刚走门外，方简宁就听到从房间里传来凄厉的怒吼声，伴随着各种东西打落在地上的撞击声，方简宁猛然回头看向门口，惊讶中带着恐惧。

以前不是没有见过A发疯发狂的样子，可现在明显要比以前的动静更大，更加可怕！

对那人，虽然已经没有多少感情可言，到底是从小养育长大的人，方简宁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就在方简宁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被人强行带离了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