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月欣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哼。”赵贵妃冷笑一声,对着身旁的宫人吩咐道:“去把灯点上,都出去候着。”
张公公赶忙依言将屋内一盏简陋的油灯点燃,随后同其他服侍得宫人一道快速退了出去。莲儿也放开扶着赵贵妃的手,先福了福身,走到门外去,而后将门关住。
屋外的一缕余辉再次被阻隔在门外,只有屋中一只烛火影影绰绰,将赵贵妃的脸映照得一半明一半暗。
月欣似是有些害怕,可还是怯生生得向前爬了一步,抓住赵贵妃的衣角,微声道:“娘娘……救我……”
赵贵妃蹲下身子,捏起月欣的脸,轻声道:“呵呵,这时候你倒是服软了,在太子宫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如此低声下气?!还有,你那时候,想跟太子说什么?!”
月欣惶恐的摇摇头:“月欣没有,月欣不敢。”
赵贵妃坚长的指甲戳进月欣的脸颊上,眼中满是冰冷。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
月欣尽力摇头,赵贵妃继续狠狠道:
“你可知道,我将你安排到太子的身边,花了多大的功夫吗?”
月欣忍着脸颊的疼痛,抬起满是惧意的眸子看着赵贵妃,颤声道:“是月欣的错,误了娘娘的大事,月欣死罪……”
“死?”赵贵妃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眯着眼看她:“你说得对,若非本宫在,你早已死了。”
月欣颤抖,垂下了眼。
见状,赵贵妃缓缓松开手,站了起来。
“你那婢女和侍卫的事,之前为何不报给本宫?”
月欣颤巍巍道:“月欣本以为,这种小事不应惊扰娘娘的,况且,月欣觉得手上有了他们的把柄,也好驱使……”
赵贵妃冷笑一声:“你倒是聪明,那倒是说说,这次怎得翻船翻得如此彻底?那侍卫指认你,你竟然没有半丝反驳之力,枉费本宫栽培,做事前,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月欣的手渐渐缩紧,此事,确实是她大意了。
几个素未谋面的嬷嬷,她怎就知道能轻易买通?
自己那贱丫头被感情蒙蔽了眼,又有几分可靠?
不过,若说被感情蒙蔽了眼……
月欣的脑海中浮现起楚烨那时冰冷的眼神。
没有丝毫情感与隐忍,仿佛,就是在看一个笑话。
甚至……
月欣的心中猛地一跳,她忽然意识到了从前没有意识到的东西。
没错,楚烨那个眼神,就是在看一个笑话。
原来,他一直都当自己是个笑话。
什么温存,什么宠溺,全都是假的!
莫非,打从一开始,他就在一直对自己演戏?!
月欣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三年来的一幕幕。
屈指可数的圆房次数,他从不光顾翠玉轩,每次侍寝都是她去他的床上候着,她不经允许不可进墨韵轩的规矩,燃起片刻便借病而戛然而止的温存……
月欣忽然明白,这一切,全部都是安排好的。
他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
手指深深的挖进青石地板,被擦破了也全然没有感觉。
赵贵妃注意到她的动作,忽然不再作声。
她既已戳了她的痛楚,接下来,她只需要等着即可。
果然,再抬起头时,月欣的眼中一片清明,若说多了什么……赵贵妃的眼眸微眯,那光她认得,那是怨恨的光。
一个人心中有恨,便是最强大的力量。
赵贵妃嘴角微勾。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