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与以往一样消除了随身一切的罪证,坦然面对跟踪的人。
“你是一个聪明的黑客,诡谲的佣兵,匿名的慈善者,亲人们的思维与视线之外的暗天使,想见光吗?”
那名不知名姓的特警很干脆,很直接的说道。
一语中的直击心房,他的心碎了。
那一刻,他觉得心脏的碎裂声蔓延至神经思维上,宛如碎冰咔嚓咔嚓撕裂着神经意识,脑海里嗡嗡作响。
想见光吗?想见光吗?不停的回荡在脑海里,心酸的泪水夺眶而出,嚎啕大哭,只想哭尽一切的委屈,他撕心裂肺的哭了很久,好似要用泪水把‘想见光吗’冲刷明朗。
他觉得看不见,只是一个梦幻,在心中呐喊着。
天杀的,狗叉的才不想见光,傻叉才会过着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惶惶不可终日。
永远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妥妥的一只街道耗子,谁不喊打?
可是一只耗子还怎么见光?
愤怒,他觉得被人戏弄了,扬起头来张嘴想冲特警吼:那年我才三岁就被人掳走了、你们干什么去了?
“呼啦啦”
特警含笑递上一份纸巾,在风中翻转的抖动着,带着一抹淡淡的体香。
纸巾就在眼跟前,他的话冲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嘴唇颤抖着,喉结蠕动着,心神乱纷纷。
预谋,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看穿了。
特警的左手上晃动着一沓纸巾,那意思就是你尽管用,都给你准备好了。
失败,一败涂地。
那一刻,他自嘲自己叱咤佣兵毒团十八年,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
虽然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但是以程序入侵操控过飞机,潜艇。
关乎电子程序的设备手到擒来,枪械炮火无一不精,杀人放火也没有少干。
可是打死他也没有想到、竟然败在一份纸巾上。
这一人生讽刺惊颤了他的心灵,全身上下变得空落落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活得一无是处,一文不值。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亲人关注,没有朋友,活到二十一岁还不如一份纸巾。
纸巾还有几分用途,他没有,有也只是给社会带来危害,活得不如一份纸巾还是人吗?
后来,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一份普通的纸巾。
那是芬姐耗费了五年的心血凝聚的成果,一份光明圣洁的拭泪纸巾,粉碎了他十八年的自傲,闪着曙光的光辉。
看似平凡、本就普通的纸巾,意味着芬姐把他透析得干净彻底,毫无保留。
无论是人生犯罪经历还是心理活动,毫无保留的印在纸巾上,是那么的清晰,明朗化。
虽然他知道芬姐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逮捕他,但是人生被芬姐完全透析,下意识的行为也不例外,会是什么感触?
完败、不可思议只是一个表象,实质上是多出了一个透心的化身。
世人把真情比作无价,只因真情罕有。
那种发自肺腑,心灵,感同身受,至死不渝的真情人人渴望着。
时间久了就变成了奢望,认为那不真实,只是一个梦,却不知道忽略了真情的真谛在于理解。
理解万岁,可是在这私心泛滥而浑噩的世界里谁又能理解谁?
曾今在欢聚的日子里畅言志同道合,山盟海誓一箩筐,当面对金钱与私利的诱惑时显得那么不堪一击,一文不值。
由此可见真情无价而罕有,理解只是一道无解的黑客程序。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真情还是存在的。
当黑客程序侵入,达到同频同步,解码水到渠成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在这个时候偷金盗银只是顺手牵羊,偷窃中央程序才是最大的收获。
那一刻,他的心路程序被芬姐盗用了。
芬姐就是他正大光明的化身,以五年的心血修成了正果,摇身一变成为指引天使。
可是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还怎么回头?
虽然他杀的都是坏人,但是也是一个十足的刽子手。
忆往昔自誉聪明,撇开犯罪的行动,但也是帮凶,从犯,罪行海勒去了。
突兀的面对芬姐,他觉得洗白白根本不现实,那只是心海深处的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幻。
梦幻是用来衡量罪恶值的对比尺子,他享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