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过一会儿,吴靖的另一只手,已经席她上的腰。
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全身依靠在她身上——
身上淡淡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入到她的鼻息里,说不出的香味,总是带了点烟草味甘苦。
她实在是不愿称之为男人味。
强大的气息,厚实的胸肌,即使纤细的手指也比她的手指粗长了一圈,十指交握的时候,指骨微微用力,摩擦起来还有些疼痛。
她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偏头看向窗外,看着天,没有挣脱他的手也没有把在他放在腰间手拿开。
因为他是阿靖,才会对他的亲密接触做到毫无反感,她无法做到远离他。
她遇到的那一年,她才二十一岁,一个人来到异国他乡,连点菜也不会。
他就向从天而降的天使,这样的人,就像是融入了她生命,亲情般的存在,可就连亲吻的时候,除了震惊之外心跳挣扎了几下,除此之外,一丝也无。
她苦笑,这算什么呢——
夜晚到的,A市。
小白很开心——小爪子拽着裤管,热情的不像样子,卷卷的尾巴翘的老高。
可它最喜欢的还是阿靖,兴许是好久没见的缘故,竟然一骨碌爬上了正在沙发上坐着的吴靖的膝上,像肚子缓步进军。
江九九有些担心,它会要都到他的伤口,将它提起来,搂在怀里。
——“死没良心的,我好歹养了你一个月了?嗯?和他亲。”
吴靖却笑,随手摸了摸,它探出来的小脑袋,黑漆漆的大眼睛,湿润,柔软,一人一狗对视了一会儿。
他点了点它黑色的小鼻子:“一个月吗?”
终于回到了家,吴靖环视了一圈,提点着,阿杜要添什么。
阿杜出门,回来的时候准备了晚餐——
一起都好像回到起点。
江九九一吃完饭,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扔下筷子:“我先去赶画。”
就闷头钻进了画室。
手里攥着的那只笔——旁边的颜料盒,上次用完的,他一回来,便补了起来。
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笔。
夜深露重,终于,画了这一个月以来的第一张画。
印象派的手法,背景处是一片沙漠,白橡树寂寥,冷峻而寂寞的挺立的,光和影的折射下,依稀可见一张男人的侧脸。
她根本停不下笔,也停不下目光,像带了发泄,手法熟练娴熟的动着笔触。
好像这才能将入骨的思念和恨意——从身体中抽离出来。
夜渐深。
她抹了一笔,最后的色彩。
看着树影间,和预期里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她看着,瞬间,手,扯开胶带。
“别撕。”
一双手,按了上去。
那一张薄薄的画纸,鬼知道,沉淀的到底厚重到底是什么——
总归不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
她静静的抬头,与他对视,目光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