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扑扑的穹顶洞穴之下,仿佛只剩下水声,这里就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依然是一片死寂。
阳光虽然从穹顶上面的一条裂缝斜斜洒下,此刻太阳的光线已经变得发黄,像是橘色,投射在两边的悬崖石壁上,悬崖峭壁,将四周围了起来,高达数百米,倾斜而上,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无论如何,是出不去的,靠着攀爬往上,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那从上方透漏下来的一缕阳光,反而像是一抹幻觉。
在那缝隙之间,又有草的影子,将阳光割裂过滤,变得恍恍惚惚。
似乎那阳光也带着几分寒冷之意。
陆离低下头,目光回到火堆上,此刻他坐在火堆面前,也不知那条鱼去了哪里,只有几片破烂的叶子,在他的脚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头顶那片微弱的阳光,也已经消失了,洞穴一下子黑暗下来,那宽阔的洞穴穹顶,像是被一只黑暗的野兽给一点点吞掉了一样,只剩下一道碧绿的火焰,勾勒出一点点光亮,只剩下陆离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孤独,就坐在火堆前。
扑扑的水声,依然在响动。
在水声里,又有几声自言自语。
“这样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思呢?”
“原来想着,救父亲出来,但是现在的心思,却又被那个姑娘给牢牢占据了!”
“哎!”
陆离的眼中有一抹疲惫。这一路发生的事情,从少司那里开始,就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陆离想了一想,眼中又有了一抹沉默:为什么会被选中去冥间,那个对子不该对,为什么没有对对子反而被选中成为判官,为什么又有了那把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诡异和有些后怕的阴阳伞,来历不明的阴阳伞,癫狂的少司,为什么少司要选中自己?找所谓的砕气,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为什么一点线索也没有。
日子本不该是这样的,父亲继续屠猪卖肉,而自己继续读书,参加考试,考上了县官,也许会迎娶某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也许会生一个孩子,也许。
有很多也许,但也许都成为了不可能。
如今,他几次险些丧命,靠着那把来历不明的阴阳伞,纵使那把阴阳伞救了他好几次,但仍然是怪异的。
一抹淡淡得温热从手心里传来。
陆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手里握着的,是林湘的定情信物,当然不是给他的,林湘来过这里,怪不得那会儿在洞穴里,两人相处时,觉得林湘身上的味道,似乎是很清爽,现在想来,她是来着岸边洗过了。
陆离想着想着,忽然又皱起了眉头,他朝着地下暗河里看了一眼。
陆离忍不住身子打了一个冷颤。
“那么冰冷的水,林湘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陆离又摇了摇头,仿佛是对着眼前幻想中的林湘问的:可是你这件事并没有告诉我啊!
似乎在那片黑暗中,林湘的身影出现在了黑暗里,似乎那冰冷的黑暗,也变得几分柔情起来。
“哼,这件事也要告诉你吗?”
陆离按了按手中那枚玉佩,眼里又有了几分温热,似乎是回忆起一些温暖好笑的事。
“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千万不要被那种……”
陆离又低头看了一眼那燃烧着的火,似乎眼中又有了一丝后怕,他挥刀刺藤蔓时,也只是试探,没想到试探出那么大麻烦,但陆离随即摇了摇头,“没有这么暴力,林湘没有这么暴力!谁会跟藤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