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德国海军即便可以在相同的距离上发现英国战舰，也不可能在15公里这么远的地方，开火攻击。

要知道，这种天气条件下率先开火，炮口的火焰会先暴露自己的。而开火攻击的命中精度，和撞大运差不多。

还没等约翰?托维脑海中的疑问过去，德国人打出的炮弹就越过了15公里的距离，落在了胡德号右舷很远的地方。

炮弹如水激起了巨大的水花，同时也吓坏了站在胡德号舰桥上的约翰?托维将军。

“怎么回事？德国人怎么可能打这么准？他们怎么可能打这么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约翰?托维大声的质问自己的手下。

虽然没有炮弹命中英国战舰，可德国战舰在1万多米的距离上，抢先开炮竟然都能让炮弹的落点这么精准，这已经不能用训练有素来形容了。

英国海军水兵拥有相当高的战斗素质，都无法在15公里左右的距离上，抹黑开火攻击目标。

德国海军凭什么可以做到，凭什么就敢怎么做？约翰?托维在心中大声的吼问道。

“全速前进！立刻！”约翰?托维感觉到了压力，他准备拉进距离，提前与敌人展开炮战。

实际上，他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让自己的舰队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以劣势兵力，被迫临时更改作战计划，提前与优势敌人开战，这本身就是一场非常冒险的选择。

更何况，因为路上浪费了时间，还有自身航速较慢的致命原因，作为后援的本土舰队还有拦截舰队，这个时候距离战区是越来越远。

胡德号刚刚开始加速的时候，德国俾斯麦号战列舰上的另外四门381毫米口径的主炮打出了炮弹。

这一次的落点更近，但依旧还是落在了胡德号战列巡洋舰的右舷，并没有击中任何目标。

声望号战列舰上，舰长都快要疯了——比起胡德号来，他这艘老古董战舰，可真的能用一句薄皮大馅来形容了。

胡德号的侧舷主装甲带好歹还有300毫米出头的厚度，声望号却只有200多毫米而已……

眼看着对方的炮弹一次又一次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声望号舰长感觉自己的手掌都在不停的哆嗦。

这要是有一枚381毫米口径的炮弹落在自己的战舰上，差不多就可以宣告这艘战舰沉没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艘1915年下水的老爷船，和年轻自己21岁的德国战列舰正面作战，除了勇气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依仗了。

约翰?托维将军咬着牙，站在胡德号上带着声望号继续向前冲锋，可他发现自己与德国战舰的距离，一直维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水平上。

15公里的距离让他很不安，因为他的理想作战距离，是10公里左右。只有在10公里的距离上，对方的抛射弹药，才无法对胡德号形成威胁。

“对方可以看见我们！”虽然不愿意承认，可颇有头脑的约翰?托维还是发现了德国战舰的与众不同。

如果不是能够看见他，德国舰队肯定不会维持那么正好的速度，也肯定不会贸然开火浪费感情。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德国战舰可以在漆黑的环境中看见英国战舰，虽然看的不那么真切，但绝对是可以看到的！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约翰?托维知道自己的舰队正在面对更大的危机。

“情况不对！德国战舰正在引诱我们脱离后方舰队的支援！”约翰?托维随便一推断，就吓出了自己一身的冷汗。

在24节的高航速下，自己的舰队只会距离增援的两支友军舰队越来越远，天亮的那短暂的光线优势，也会随着对方提前的机动，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可太阳出来之后，对方就处于有利地位了，到时候我们就只能被动挨打……”盘算了一番之后，约翰?托维觉得，自己现在立刻减速脱离战斗，似乎才是最合理也最正确的选择。

遗憾的是，最理智的选择，似乎也是一个最艰难的选择。带着舰队离开容易，可如何向所有人交代？

难道就凭一句“德国人提前发现我了”，就推卸掉自己“临阵脱逃”的责任？

达德利?庞德能信么？即便他信了，已经接近癫狂的首相丘吉尔，能放过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