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的浮水秘境，或许还未被人冠上这个名字。

它只是一片广阔而神秘的海域，遗世独立。

没有此时的海族，也没有所谓的海神、神女，它只是一片可以供给海域活物安稳生活的地方。

千万种海生生物，无数群族在海底肆意畅游，那时候的危险，也不过只是相生相克。

直到人族的出现……

“醒醒，到时辰了。”

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打断了她脑中浮现的场景。

疑似过往记忆的片段戛然而止，让虞归寒颇觉意犹未尽，她有些恼火地睁眼，对上女子那双淡漠的眸子。

而后瞬间清醒，将眼中的不耐掩下。

“大人，怎么了？”她疑惑问道。

女子微微蹙眉，以为之前所见到的锐利视线只是自己的错觉，冷声道：“朝拜圣典的时辰过了，你可以回去了。”

“这么快？”虞归寒有些不满地抱怨，“我方才似乎看见了海神，还想再多待一会儿呢。”

此言一出，女子瞳仁一缩，而汘婆婆也是走近了几步。

只不过她并没上祭台，而是在祭台边缘徘徊，像是恪守着什么规矩。

“你说，你看见了海神？”

“我也不清楚。”虞归寒摇摇头，“只是似有所感。”

她说完，又望向汘婆婆，“婆婆曾见过海神吗？也会如此亲切吗？”

“亲切……亲切吗……”汘婆婆似是在回忆，呢喃开口，“老婆子我见到的海神，还得追溯到这把老骨头的孩童时期了。所以是否真的见过，老婆子我也不大清楚，哪里还能记得感觉？”

她说着，面上又不由露出了憧憬之色，“可老婆子我永远记得，海神那尊贵的金身。”

她的目光凝在高台的虚空一面。

虞归寒循着望去，只觉那空荡荡的地方，本该有一个什么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她却又感知不到。

“汘婆婆，带人走吧，时辰不早了。”女子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下了决定。

然汘婆婆却又匍匐下去，几近哀求。

“大人，就让她多待一会儿吧。”

“不可。海神的馈赠并非取之不尽，她拿得多，消耗的便是对旁人的恩赐。这不公平。”

“人说开源节流，可往往节流在后，开源在前。大人，有舍才有得，老婆子我一生仰仗海神的馈赠而活，却不想在我死后，海族的千百子民，都将活活等死！”

她将话说得明白，叫女子无处反驳。

“你们当真还要走那条路？一百年前，我的亲族，我的……”

女子说到此处紧握双拳，几乎颤抖。可接下来的话，却只能咽了进去，无法出口。

没人知晓在失去亲族之后她是如何地悲伤痛苦，而今，虽是一个毫无干系的人走上这条献祭的路，她也并不会觉得庆幸。

海族利用献祭得到的越多，他们所背负的罪孽就越多，与此同时，也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大人，老婆子我眼中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我海族的子民！”汘婆婆又是一叩，掷地有声。

女子无话可说，只能拂袖离开。

她一走，汘婆婆的提议就变为了默认，虞归寒也终于得以留在了这高台上，连同江琊一起。

“为何在此处逗留？”江琊不解。

虞归寒却显得十分激动，正想要附耳与他说话，但念及那总是突然出现的海族、以及不知是否存在的海神，还是选择了最为隐蔽的传音。

“这朝拜圣典之上，所谓的海神馈赠，其实是魂力。”

“魂力？”

“对。你也知晓我神魂远比修为高深，所以我的感知不会错，仅仅只是调息这一会儿的工夫，我已经感觉到神魂比之前更加凝实稳固，如果再待半日，应当就能稳定在四重境。”

“四重境？！”江琊这次是真的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