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眼前的是始源，不如说眼前这个机器人长得异常像始源。与实验室内那些灵活游走的机械生物一样，眼前这个根本就是一个设计精良的机械生物，忽略人类皮肤没有的机械纹理简直与真人没有什么两样。

对方站定僵硬的移动眼珠看向沈紫星，他慢慢裂开嘴角露出不太自然的笑意，“很久不见。”

真的是始源！

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大伯一家之中，而后死于车祸，却离奇出现在了边境之战敌人主谋的身边，至今下落不明的始源！

从很久以前开始，沈紫星就觉得始源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如今仔细想来，始源的不对劲更多来源于跟周围、时代的格格不入。他总是高高在上似乎对一切胸有成竹，但又漠视一切仿佛什么都进不了他的眼。

这种感觉沈紫星只在海棠君身上见过，即便是短短的几次，但已足够记忆深刻。与海棠君不同，始源带有一种蔑视众生，根本没有把生命放入眼中的高傲感。而海棠君虽然也是眼中没有生命，但他更多的是对于一种陌生物种的好奇与怀念。

始源到底是什么人？不，始源到底是什么？

沈紫星定定看着始源，忽然瞳孔猛缩。始源脸上身上所有的接缝处的机械排列，跟三哥之前日记本上的那幅手绘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超人工智能核心程序的杰作！

始源借由超人工智能核心程序活过来了？忽然间，她想起来沈梓翊曾经跟他说过，他研发超人工智能核心程序来源于一个偶然的灵感，但是之后庞大的编程工作却看起来怎么都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难道说从那个时候开始，这背后就已经有了始源的痕迹？超人工智能核心程序给了始源新的能力与生命？不！也许始源本身就是超人工智能核心程序！

终结者！沈紫星脑中冒出一个词，浑身一震！海棠君曾说过，在边境之战后终结者跟他两败俱伤，双双陷入了沉睡。如今海棠君还未苏醒，但是始源却已经活生生站在了她面前！这说明什么？

这个认知让沈紫星入坠冰窖，在她面前展开的仿佛是海棠君那篇小说里面描述的末日。

“太棒了，这个表情太棒了！直到这一刻，沈小姐才露出了作为一个实验体应有的反应！”卡洛尔眯眼露出享受的神色，深吸一口空气，“恐惧，太美味了！”

“殿下，请开始吧。”始源转头提醒卡洛尔。

睁眼，卡洛尔回复正常状态，打了个响指，实验室内所有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起来。轰隆的机械声与咕噜咕噜的液体流动声充斥整个空间，不同颜色的液体充入连接沈紫星四肢的软管，慢慢打入她的血管中。

“这是什么？！”自从沈紫星觉醒天赋之后，这是第一次她竟然不知道这些液体是什么！它们含有的元素物质太多太复杂，而且组合结构和方式从未见过，超过了沈紫星天赋所能理解和捕捉的范畴。

卡洛尔拍了拍营养槽的边沿，营养槽底部开始冒出打量的透明液体，把沈紫星和各种复杂的管道浸泡在其中。这些液体似乎又镇静作用，沈紫星皮肤接触它们没多久就开始觉得意识模糊。

随着盖子渐渐往上移，沈紫星的视线开始受到局限，只听见卡洛尔笑道，“当然是研究您天赋和价值的好东西。”之后，耳边只剩下咕噜噜的液体流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