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连天,不知疲倦的奏了三天三夜,所有人如临大敌,有权势和地位的人纷纷撤离到皇城里,人口本就多的皇城变得更加拥挤,走在路上也能看到背着行李匆忙而过的人群,人人都躲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保全自身,像玉香阁这种平时人声鼎沸的玩乐场所一下子没了人,冷冷清清的像一座废弃已久的废楼。
“不好意思啊姑娘!不好意思……”
一个身子佝偻的老人撞了她,他跑得很急,以至于没注意到在路边的她。
老人的行李散了一地,他很不好意思,一边捡着一边不停道着歉,苍老的被皱纹爬满的手背吸引了她的目光。
雅竹目光一暗,蹲了下来“没关系的。”她的声音很轻,柔柔的不带一点攻击性,有着天生的亲和力,便顺口问了一句:“您的亲人呢?”
老人捡东西的手一顿,身体变得僵硬。
她不再追问,帮他捡起所有的东西,还打了个牢固的小结,突然的站立让老人有些不太适应,他喘着粗气,被雅竹扶到一边休息。
“我儿子他……”老人浑浊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十分无神,说话也带了些哽咽。
她顺了顺他的背“对不起,我不该问。”
老人偏头过来,朝她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皱纹盘踞在脸上,满满岁月的痕迹,这样的一个慈祥的老人……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也曾经这样无助过,那场大火,也同样带走了她的至亲。
在巨大的房屋崩塌声和火星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她死死地盯着父亲母亲在熊熊火海中沦为焦炭,她嗓子哭得哑了,不堪重负的晕厥在地。
“这不怪你,姑娘,要怪……就怪那些发动战争的人,我们平民百姓只想平淡过一生,不愁三餐、与良人为伴,可偏偏……事与愿违啊。”老人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压抑许久,终于寻得一个突破口,哑中还带了点急迫。
怪谁呢?说到底,她也是其中的始作俑者。
安抚好老人的情绪,看着他弯着身子消失在实现内,雅竹才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反着走回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她已经沿着这条街来来回回走了十来遍了,不断有人从她身边掠过,比起他们的慌张失措,她显得过于淡然悠闲了。
紫烟似乎已经对她心生芥蒂,几次的任务都是叫幻雪做的,她已经闲了很久了。
说实话,北洵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一个国家的生存和灭亡本就是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他们没办法反抗,只能努力适应。
可唯一让她放不下的……还是云澈。
望海山庄虽然是江湖镖局,但人人皆知它是为北洵皇宫办事的,这样的江湖组织,寄月是不可能用的,而以女皇那眼里进不得沙子的性格,彻底让它没有翻身之机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她最担心的地方,她担心云澈会受到刁难……更不想站在他的对立面,与他针锋相对。
走着走着,她还是到了玉香阁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