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战场危险，您还是退回皇城避难吧，您要是留在这里，大人也会担心的。”右将好心提醒她。

曦月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敌国长驱直入，迟早有一天攻入皇城，躲着有什么用？”

这话不无道理，但此情此景下，由一个女子道破开来，关键是她还这么淡然冷静，便不得不让人惊讶了。

右将沉默了一小会儿，见她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宰相大人劳累过度，又因为刚才的炮弹受了惊吓，所幸没有大碍，只是一时陷入昏迷，小姐不用担心。”

顾玉城一个九级灵域的高手，自然不会被一个小小的炮弹伤了。

曦月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平日里精心打理的胡须沾了血灰，她伸手轻轻掸开，发现了几根镶嵌其中的花白胡须。

他的确是老了，和她在念月记忆中看到的男人判若两人，即便她不愿承认，但年轻时的顾玉城的确风姿绰约、俊朗神逸，否则也不会让念月死心塌地，甚至不惜背叛家国同他私奔回北洵。

右将识眼色的退下了。

“顾玉城，你的话，究竟几句真几句假？”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似乎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曦月，你明白自己的心了吗？”

她很纠结，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对顾玉城下手了。

现在的他昏迷在床，她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却犹豫了。

然而这曾经是她最想做的事。

或许顾念念说得对，她是该给顾玉城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听到顾念念在喊她，曦月蹙眉，问：“干嘛？”

顾念念：“你现在还想杀他吗？”

她不愿承认自己的心软，只能固执的“哼”了一声，嘴硬道：“杀他？脏我的手。”

顾念念低低笑了几声，没再反驳她。

她发现，曦月和自己越来越像了，不是容貌上的相近，而是......她变得有人情味了，不再那么冷冷冰冰的，眼里只有属于复仇的恨意。

曦月又盯着顾玉城静默了一会，然后起身出去。

帐篷外的空气很清新，却又混杂了浓浓的硝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