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将屋里的灯灭到只剩下一盏后,便更衣躺了下来,柔软的床却完全无法让他安睡。
刚躺下没多久,那阵簌簌的响声又来了,他猛地蹙眉,一下子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窗户纸上隐隐露出一个人影模样,头顶着月光,风一吹,长发飞扬。
他心中一震,那分明是个女人模样,半夜三更的停在他窗外,还能有谁?
几乎是一瞬间,他便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恐惧从脚蔓延到头部,笼罩着整个人,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声线,颤抖着发问:“谁在外面?”似乎是怕那人听不见,也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增添勇气,他又提高了音量,复问道:“是谁在外面?!”
窗户突然吱吱作响,在他眨眼的瞬间,那人影便“飕”的一下消失了,他替自己套好衣袍,轻声轻脚的站了起来,心有余悸,好像刚才的所见所闻都是一场梦。
“阿六?阿六?”他连着叫了几声,屋外却没有一丝回应。
内心的不安缓慢上升,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他终于点燃了所有的灯,猛地推开了房门。
月光洒在地上,却没了以往的美好与柔意,他目光夏洛,死死地盯着地上横七八竖躺在地上的下人们,根本不用探鼻息,也知道这些人已经死了,他们的印堂发黑,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折叠起来了,仿佛被人硬生生折断了骨头,最可怕的是,那样痛苦的过程,竟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像是一个早就约定好的悄无声息的计划,不知不觉的在这个黑夜中完成了。
他目眦俱裂,两只手抵在门框上,整个人如被雷劈中般,完全失去了反应的意识。
肩突然被轻轻的拍了一下,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
“宰相大人,睡得可还好?”
他身体猛地绷直了,似乎是被人定在原地般动弹不得:“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仿佛有千斤重,狠狠地砸在他心上:“宰相大人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她徐徐的朝他吐着气“您早就知道现在面临的危险了不是吗?否则怎么大半夜的在那写遗书呢,嗯?”她说完又低低的在他耳边复述了其中的一部分内容,笑声轻蔑。
他心中一惊,这人竟是连他纸上的内容都看见了。
他手中早已聚起的灵力瞬间涣散了,他刚刚突破宗级,灵力尚不能稳定应用,本来以为自己地宗级的实力,至少能与之抗衡片刻,拖延时间,谁知道他与她的实力竟是这样悬殊,在这种巨大的差异下,任他怎么反抗都将是无济于事。
“怎么,宰相大人都不愿反抗一下,心甘情愿的赴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