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吧,这件事不能全听你的一面之词,待元嫔醒来再做定论”
百里丰旻哑然,他想过很多种理由,譬如因明英跟戚荣语有过节,所以迁怒到荣宛思身上,又或者恰好明英今日情绪不佳,荣宛思只是撞到枪口上了,独独没想到会是这层原因。
明英被邵宝芩搀扶着起身,脸上已经不见往日的倔强,她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微启朱唇,“是,既然父皇作此打算,那儿臣便告退”。
百里丰旻敏锐的察觉到明英不似以前那样缠着自己撒娇了,忽然有点不自在,还想说点什么,却见明英已经转身离开,那道亭亭玉立的小身影深深的烙刻在他心中,明英啊终究是长大了。
赵婕妤她们是在返回营帐时才得到的消息,按理说应该去探望一番的,可当她们走到荣宛思帐子门口时却被随行的太医拦了下来。
“元嫔娘娘如今还在静养,各位小主不妨改日再来”
赵婕妤她们毕竟只是走走过场,谁也不是打着真正关心荣宛思生死安危的旗号来的,被这么一拦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便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
赵婕妤自掖庭时就跟林贵人走的极近,这会儿两人齐齐待在赵婕妤处喝茶用点心。
“诶你说,嘉慎郡主真的那么嚣张吗?我以前在家里时确实听过她时常做一些惊人之举,但那是前皇后李氏还在中宫时才有的情形,这会子犯不着跟元嫔过不去啊”
赵婕妤活跃,对这种宫廷八卦向来好奇,每每听到这样的事总要一探究竟。
林贵人就显得沉默许多,她手里掐着一只红豆酥往嘴里送,待咽下这口点心之后才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倒觉得这件事可能是元嫔她故意设计让自己受伤”。
赵婕妤顿时瞪圆眼睛,低声惊呼,“这怎么可能,谁会傻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林贵人拍了拍手指上的食物残渣,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赵姐姐你想,咱们在掖庭那天,元嫔身边的宫女为了和蕙妃娘娘宫里的总管太监私会,害怕事情败露纵火烧屋,这件事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细细一琢磨,元嫔和蕙妃娘娘不对付已经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情,蕙妃身边的大太监又是她的心腹,怎么可能会和元嫔的人攀上关系”。
听到这里赵婕妤有点犯迷糊,元嫔受伤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见赵婕妤还没缓过神,林贵人不禁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当日犯事的两个奴才一个是蕙妃的心腹,一个是元嫔的左右手,他们二人当然不可能勾结到一块去,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元嫔和蕙妃有过节,所以元嫔想来个栽赃嫁祸,将这件事推到蕙妃身上”。
赵婕妤总算反应过来,“噢,我知道了,所以这次的事你是怀疑元嫔还是用同样的手段陷害嘉慎郡主……可是,她陷害嘉慎郡主做什么呢?”。
林贵人听此,也是有点想不明白,含糊道,“可能今日还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吧”。
荣宛思伤的虽然重,但还不至于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所以天刚朦朦暗下来她便悠悠转醒。
“娘娘,您可算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春烟一直守在她床边,第一时间发现她醒来,激动地差点流泪。
“我……”,荣宛思刚想说话,便发现自己嗓子干哑的厉害。
春烟急忙送去一杯水放在她口边润了润,“娘娘,您好点了吗?奴婢这就去叫太医进来”。
“不”,荣宛思眼疾手快的拉住春烟,她摇了摇头,嘶哑地说道,“别去,你先告诉我,皇上知道我受伤后是个什么态度,可有责罚嘉慎郡主?”。
春烟一愣,到这个时候了主子想的居然是这种不打紧的事?,“皇上在知道您受伤昏迷后来这儿守了两刻钟的功夫,嘉慎郡主也来了,不过皇上却没有责罚郡主”。
春烟说完,荣宛思只觉得自己头更晕手臂更疼了,她无力的抬起左手抚上自己额头,闭了闭眼睛,吩咐道,“我醒过来的事先不要声张,皇上来了就说我还在昏睡,后面的事我自有打算”。
春烟不知荣宛思的谋划,以为是生皇帝的气,于是好言劝道,“可您的身子……要不还是让太医进来一趟吧”。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你听不懂吗?”,荣宛思稍微拔高了一点音调,春烟抿了抿唇,终是应下。
戚荣语很多年没有拉弓射箭,现下有这么个便宜的机会,自然是玩的欢畅,不知不觉身后马屁股上竟也堆了好些猎物。
魏采女今年不过十六,正是贪玩的年纪,所以一直到正午时分都还在林中逛着。
“采女今日收获颇丰啊,你瞧瞧你胯下这匹马儿都有些累的迈不开腿了”,戚荣语和她并肩骑行,顺便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