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这话好像是听刁蛮,都是正一品,都有正式封号,都育有皇子,为何她偏要走在闫聿妃身后。
戚荣语噗嗤一笑,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这肯定不是康太妃或者闫聿妃的意思,要是她没猜错估计又是越王在背后捣乱,之前还在想怎么能让临儿在百里丰旻面前更出彩一点,现在机会不请自来了。
“你回头告诉康太妃,就说闫聿妃比我资历深,理应让她走在前头的”,逞一时风头并不代表一辈子都能威风,后面的造化还是要看自己。
册封礼头两天的夜里,百里丰旻终于踏进了阔别多日的后宫,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抱两三位娇俏的美人在怀,而是选择到景严宫和戚荣语说说贴心话。
戚荣语早就得知皇帝今日翻了自己的牌子,不同于往日的平淡,她今天盛装打扮了一番,一袭温柔的桃粉色轻纱制成的广袖留仙裙,外加一条浅金色披帛衬得她分外动人。
百里丰旻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她少女的一面,站在门口微微愣神,在对方向自己见礼后,他旋即溢出笑容。
“爱妃风韵不减当年,朕都差点回不过神”
“就因为比不上妹妹们,才更要好好打扮不是”,戚荣语很自然的上前挽住百里丰旻的臂弯处,陪着他到廊间散步。
“一晃十数年过去,朕还记得你刚进宫那会儿也是喜欢穿这个颜色的衣裳”,百里丰旻轻轻拍了拍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玉手,感慨道。
“难为您还记得这些”,戚荣语头轻轻靠在皇帝肩膀上,就像一对平常夫妻那样慢悠悠走着逛着,身后两排长长的随侍见到这一幕,自动低下头假装看不见。
“怎么不记得,你生临儿那会儿凶险非常,还好这孩子现在算是孝顺,不枉你疼他”
一说起往事,总是有许多回忆能拉出来唠唠。戚荣语有些好奇的问,“妾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嗯?朕说不当问难道你就不问了?”,百里丰旻打趣道,“说吧,什么事”。
“后宫所有宫殿,您为何只单单只让妾单住在景严宫,而不让其他姐妹进来”
此话一出,百里丰旻沉默了很久,为什么呢?当年看见一袭娇嫩粉色的少女他就将那抹明媚的笑容印在了心里,以至于这些年过去,无论景严宫犯下何事他都无条件包容忍耐,甚至在知道了韩淑妃的事情与她有关时,都选择了暂时性失智。
作为帝王,他不敢让自己有软肋,不能让自己被一个女人牵绊住手脚,所以只好尽可能的保护好心中的那方净土。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两人兜兜转转来到了小石潭边,百里丰旻对着那棵歪脖树,忽然幽幽地讲起了这首词。
这不算回答的回答,让戚荣语瞳孔微微收缩,她心跳加速几分,“皇上素来不是最不爱读这些酸掉牙的诗词吗,今日这是怎么了”。
“朕听说傅儿跟康太妃提议,要你走在聿妃身后,你答应了”
戚荣语差点跟不上皇帝的脑回路,方才不还浓情蜜意的吗,这会儿怎么忽然提起另外的事了,“越王殿下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聿妃姐姐资历本就在妾之上,走在她身后也是应该的”。
百里丰旻微微颔首,他转而将戚荣语的小手攥在掌心,“临儿最近功课很认真,太傅在朕面前夸了好几回,你这个做娘亲教导的不错”。
“虎父无犬子,临儿是您的儿子自然差不了”,一句话将两个人都夸了进去,何况皇帝对宫妃的崇拜很是受用。
天渐渐暗了下来,柳枝随着风缓缓飘动,百里丰旻背靠着溪水,怀中还揽着身姿飘逸的戚荣语,他微微低头对上她如灿烂星辰般的眼眸,启唇说道,“爱妃这么聪慧,一定知道朕的意思”。
“妾……”
后面的话都被风带到了远方,宫人们看着皇帝将人打横抱起,自觉后退两步。夜色撩人,景严宫正殿的春色更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