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波尔坦城西南边百米高的城墙上，除了日常站岗的哨兵之外，还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和几个陪同的人。

男子长着国字脸，留着络腮胡和大背头，胡子和头发均是花白，尽管上了年纪，但后背依旧笔挺，再加上身形高大，有种老当益壮的感觉。

他站在城墙边，风吹得他身上的披风猎猎作响，但就算这样，百米之下传来的沉闷的城门关闭声也十分清晰。

“副官。”男子开口。

站在几米外的副官立即上前：“团长。”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波尔坦城负责城镇日常防卫的宪兵团团长，阿尔玛。

阿尔玛静静地俯视着城墙下，由马车和行人组成的移民队伍，宛如一条长蛇，沿着城门前平坦的草地上的大道一路向前，直到消失在散布着农田和森林的平原的天际线。

阿尔玛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问：“早先安排的队伍有消息吗？”

“通信一直正常，行动也和计划一致，预计我们的队伍会在今晚对移民队伍发动袭击，洗劫移民队伍，并且将责任推给内地的盗贼。”副官回答道。

“嗯，做的很好。”阿尔玛毫不吝啬地夸奖。

然而副官并没多开心，反而显得有些纠结：“团长……属下可否斗胆一问。”

阿尔玛满不在乎地笑道：“你是跟着我从瀚海边防兵团过来的老部下，有什么尽管问吧。”

阿尔玛在担任波尔坦城的宪兵团团长前，还担任过瀚海边防兵团的团长，三十多岁以后，才被调到了主城。

和大部分大势力武艺高强的高层不同，阿尔玛的实力只有武士水平，来到主城几年之后，才晋级到初级武者水平。

所以对于大部分高层而言，三十多岁正值壮年，不论身体素质还是精神状态都是最佳的阶段，而阿尔玛三十多岁已经感觉到身体大不如前。

不过阿尔玛也不是靠一身武艺坐上团长的位置的，所以相比那些靠一身武艺吃饭的将领，体力的衰弱对于他的影响会小很多。

此次“开闸捞鱼”的大胆计策，就是他向海波东提的。

所谓“开闸捞鱼”就是打开城门，放出平民和无关人员，之后再在空荡的城池里，猎杀失去平民掩护的反领主派。就好像开闸放掉鱼塘里的水，再下到干渴鱼塘里捕捞搁浅的鱼。

得到阿尔玛的准许，副官这才在上前一步，声音小了几分，问：“团长，这样真的好吗？”

“这也是无奈之举，”阿尔玛的脸上既没有夺取财富的得意，也没有对无辜平民的怜悯，有的只是一种坚定，“我估计这次的行动，会对城内的经济造成不小的损失。

战后城内要面临设施修复和人口流失的双重问题，直接受影响的就是经济。”

阿尔玛的目光停留在城外的移民队伍上：“这些人在领主宣布领地独立的情况下，仍然选择离开领地范围，这就是叛国。所以，真要做出牺牲的话，就只能选择让他们牺牲了。将他们的钱财用在主城的修复上，也算是他们对主城的最后一点贡献吧。”

副官听着阿尔玛的话，脸色有些复杂：“团长，您知道属下不是在问这个。”

阿尔玛讪笑：“不是吗？我还以为你是要我说些场面话鼓舞士气呢。”

副官闻言颇有些汗颜，心中腹诽，‘如果真是这样，就请您不要把后面这句说出来了，说出来还有用吗？’

副官心里的吐槽刚刚结束，阿尔玛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让副官心头一惊，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惹怒了阿尔玛。

正当他打算请罪的时候，阿尔玛开口说：“副官，你要记住，我们都是沃尔特人。我家从曾祖父那一辈起，就为国效力，只有一个念头扎根在我心里，那就是，所以因私欲而想要占有草原的人，都是沃尔特人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