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去嫁人,已是添羞了脸。哪里还再敢把他家的钱财带走?房屋地契我可没带去,都留在了家里,与了小叔子。家活等件,更是分毫都不敢动。就是外边有三四百两银子的欠账,文书合同,都已是交付了你老舅。你还有什么话说?如今这家里,该留下的都留下了,你还来问我要什么钱?”
她这一番话,倒是把自己摘了一个干净。但是张德哪里会相信她这么多?自己外甥家的余钱有多少,他还不知道?这妇人分明是想藏私。
因此张德是冷冷地说道:“你有银两也罢,没银两也罢。如今只要对着众位打开箱笼看一看,就知道了。你说这些干什么?”
他这一番话,让孟氏是又恼又气,她道:“莫不是奴的鞋脚,你也要瞧不成?”
她倒是要激张德,张德心想,反正和她已经撕破了脸皮了,那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因此他是说道:“你要如此,那也无不可呀!”
“你……”孟氏听他如此说,她是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乱着,只见一个老妇人拄拐自后而出。众人一看,都认得她,正是杨家最后的老姑母,正宗杨氏。因此众人心里都想,这是一个能说上话的,且看她如何断杨家这事吧!
孟氏看到是她,她也是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撒腿扑向老妇,她是哭道:“此事求姑母做主。”
这老妇,正是杨家已出门的女儿,也算是杨宗锡杨宗保等人的姑姑。如今杨家没人,就剩她这一个了。所以孟氏这事,这姑母还是更能够说上话的。
至少比张德的话语权要多。
老妇人看到这里有这么多人,她知道他们都是看热闹的,因此并不在意。只是对孟氏说道:“大娘子莫哭,今天这事,我自有处置。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说到这里,她又甩开了孟氏,转而去对张德说道:“他老舅,今天这事,你来胡搅什么?如今杨家,我那大侄子已是死了。他这媳妇,正是青春年少,你还不许她嫁人怎的?”
张德一看她到来,就知道事情不妙。杨家姑母得了西门庆的好处,这事他是知道的。如今她来到这里,肯定是会帮着这孟氏说话的。因此他心里早已是起了戒备。
这时听她如此说,已是暗里有些偏袒孟氏了,他便知道果然如此。因此忍住了气,他对这老姑母说道:“他大姑这话就不对了,我如何是来阻挡她嫁人的?我如今只是来让她留下应该属于我外甥的东西的。”
他这话话音未落,那孟氏就是在一边接口说道:“我如今身上,一文钱没有,哪里还有属于你家的东西?”
老妇人也是道:“的确,我侄儿家里,如今哪里还有钱?你要她留下什么?”
张德道:“有没有钱,打开箱笼一看便知,何必说那么多?”
他这话,一下就说到了底,别人还能说什么?但是对此,孟氏哪里能依她?她要肯,早打开了,何必还等到现在?
事情一时似乎是有些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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