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萧枕吩咐。
冷月勒住马缰绳。
萧枕挑开帘子,看着程初,等着他说话。
程初拱了拱手,顶着风跑了几步,倒是不见气喘,见萧枕停车,他拱手见礼,然后,左右看了看,两手扶着车辕,将脑袋探进了半个进马车里,探着头,对里面的萧枕小声问,“那个、二殿下,我是想问问你,你有宴兄的消息吗?”
萧枕意外,“为何拦车问我?”
程初挠挠脑袋,“他一直没给我来信,我想派人给他送信,也不知送去哪里,就是挺想知道他的消息的,这都走了多久了,也没个信不是?”
见萧枕不说话,他压低声音,小声说,“那个,我是觉得,你也许有他的消息,所以问一声。”
萧枕扯了一下嘴角,“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也许会有他的消息?”
程初眨眨眼睛,“那个什么,我听人说,嫂子扶持你……”
“哦?”萧枕扬眉,“你听谁说?”
程初似乎有些不好回答,缩回脑袋,又左右瞅了瞅,见无人注意他,压低声音说,“我妹妹。”
萧枕想起了东宫里的那位程良娣,不,如今已是程侧妃,是个人才,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告诉他了,“他一直在江南漕郡,识得了许多人,乐不思蜀。”
程初:“……”
他顿时有些气,“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萧枕:“……”
这话是这么用来说的吗?
程初苦下脸,缩回脑袋,站直身子,拱手,“多谢二殿下告知,不打扰二殿下了,您请。”
萧枕落下了帘子,马车继续前行。
目送萧枕的马车离开后,程初有些蔫蔫的,他妹妹的日子很是不好混,不是受宠不好混,也不是东宫内院内斗的不好混,自从他给她送了几车好玩的东西,东宫内院一片太太平平和和乐乐,她不好混是因为太子要东宫的女人生孩子,首先就是绝了她的避子汤。
她妹妹昨天将他喊去东宫,秘密告诉他这件事儿,让他赶紧给她想个法子,她不想生孩子,总觉得东宫早晚要完蛋,太子也早晚会完蛋,她可不想到时候自己的孩子跟着完蛋。
可是他哪有什么法子可想,避子方子不行,东宫都是眼睛,没法熬,避子丸也不行,一不小心就被人发现了。
事关东宫子嗣,他又不敢随意找大夫询问,更不敢跑去药店给她弄避子药,若是被太子知道,她妹妹一准先完蛋,他也跟着完蛋,所以,昨天琢磨了一晚上,总算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如今住在端敬候府的那位曾大夫,于是,他大清早就去了端敬候府。
曾大夫既然是神医,一定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
哪怕宴轻近来不在京城,不在端敬候府,但他因为想宴轻,所以,隔三差五也会去端敬候府溜一圈,跟小纨绔沈平安说说话,因沈平安一直都在曾大夫的药园子,所以,他每次去找他,也去药园子,一来二去,跟曾大夫也能说上几句话。
所以,他去求曾大夫给他个法子,自然不能说是给她妹妹用,曾大夫还算给他面子,直接给了他两盒香,当然不是白给的,他花了大价钱,他抱着香走时,问了管家一句,“宴兄有送信回来吗?”
管家摇头,“小侯爷从走后,就没送信回来过,少夫人也没有信送回来。”
当然,有一回是求药的信,这是秘密,不能说,也不算。
程初点头,感慨,“宴兄真是如出笼了的鸟儿,一点儿也不想我们。”
管家也叹气,“可不是嘛。”
今儿有一名纨绔过生日,程初便与人一起来了烟云坊,这不正巧遇到了萧枕的马车,他想起昨儿妹妹跟他小声说的话,一个冲动,便拦了萧枕的马车。
还好,萧枕没因为他是东宫程侧妃的哥哥而不搭理他。但听了他的话,他觉得,他还不如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