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正午,机场的人尤为密集,顾南笙从停车场开车过来,走走停停,竟然用了十几分钟。
不过,远远的,他瞧见时念卿站在出口,清瘦的小脸莫名变得异常惨白。
将车开过去,放下副座的车窗,顾南笙喊道:“小卿,上车。”
站在路牙上的女人,正出神得厉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南笙拔高声音喊了好几次,她才猛然魂魄归位似的,清醒过来。
“怎么了?!”顾南笙瞧见快速拉开车门坐进来的女人,担忧问道。
时念卿并没有回答顾南笙,只是声音隐隐有些发颤地说:“去城东的织布厂。”
织布厂?!
顾南笙很是愕然,下飞机的时候,不是跟他说直接去烈墓园吗?!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去织布厂做什么。
尽管费解,但是顾南笙并没有多问,开车直奔织布厂。
黑色轿车刚抵达织布厂大门,还未停稳,时念卿已经急不可待推开车门,钻了出去。
顾南笙见状,连忙停好车,推门要跟过去。
谁知时念卿小跑着回头,对他吼道:“不要跟过来,你在车里等我!”
只在驾驶座等了三分钟,顾南笙便有些坐不住。他心底莫名涌动着不安,机场突然暴增的警卫,太反常。
掏出手机,顾南笙刚要给秦飞打电话,查查帝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谁知,不等他翻出秦飞的号码,眼尾余光瞄到后视镜浩浩荡荡急速驶来十辆黑色军车。
陆宸领着衣着统一、手执狙击枪的特种兵,从车内下来,便立刻训练有素,朝着织布厂里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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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帝国,军区医院。
手术室外的走廊,安静到诡异。
盛雅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是由徐则搀扶着的。
“啪~”的一声,她双目猩红,卯足全身的力气,狠狠抽了时念卿一记耳光,声嘶力竭地吼道:“时念卿,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不管你再怎样嫉恨,有什么怒气,全部都冲着我来,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儿子?!他才五岁,他什么都不懂,你怎么下得了手?!”
“你要知道,害你失去总统夫人位置的,是你自己,不是我们。五年前,是你嫌弃霍家失了权势,是你主动放弃与阁下的感情,是你不要他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顾南笙,为什么还见不得我跟阁下好?!”
“你前天打电话给我,口口声声威胁我,让我主动取消与阁下的婚事,否则你不会让我好过。杀死我的儿子,就是你所谓不让我好过的方式吗?!时念卿,你的心,怎么能如此之狠?!把足足五厘米的刀,插入我儿子的胸口,你怎么插得下去?!”
一巴掌,似乎根本不解气,盛雅想都没想,扬起巴掌又要狠狠抽下去。
去卫生间给秦飞打电话回来的顾南笙,恰好撞见,他想都没想,冲上前,掐住她的手腕,直接大力推开。
穿着助走器的盛雅,当即重心不稳,踉踉跄跄往地上倒去,还好立在一旁的徐则,眼疾手快,稳稳扶住她,才避免她摔倒在地。
“顾南笙,你简直找死!”徐则眸光一凛。
顾南笙满脸的不善:“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霍慕之出事,跟念卿没有一点关系。”
“顾南笙,你竟然还有脸强词狡辩?!在织布厂里,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们找到太子爷的时候,时念卿就在旁边,手里还拿着刺杀他的凶器!!”陆宸愤怒至极地咆哮道。
“刀,是在时念卿的手里,但那又怎样?!能排除时念卿进入仓库的时候,发现太子受伤倒在血泊里,她跑去替太子检查伤口之时,不小心拾起了凶器的可能吗?!”顾南笙不服气。
“顾南笙,那你好好跟我解释下,为什么你们下飞机,哪都没去,就直奔纺织厂?!你们去纺织厂,做什么?!”
“纺织厂又没有明文规定,非要有事才能去。”
陆宸瞬间被顾南笙牵强到憋足的理由给逗笑了:“绑架太子爷,本就是死罪,更别说重伤太子爷,灭九族都不为过。所以顾南笙,你最好祈祷,凶器上,有第二个人的指纹,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顾南笙自然是相信时念卿的。可是,他心里又没有底。时念卿在机场的时候,行为就有些反常。他不明白,她为何要去纺织厂,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坐在受伤昏迷的霍慕之身边,一动不动……
与这边剑拔弩张的吵杂不同,霍寒景那边很安静。
他沉默坐在长椅上吸烟,好一会儿,这才冷冷地问:“时念卿,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