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戴卡德清楚的知道,如果要撤退的话,他们肯定早就给了信号,他现在站的位置,冰冶伸手就能够碰到他。
又是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太漫长了。
在一片黑暗里,又是这样的紧张的氛围里,戴卡德感觉自己在这种无尽又漫长的等待中,快要窒息。
更别说,他们现在警戒的方向,是那温室玻璃后那密密麻麻的奇诡树枝。
“……”
就在戴卡德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他感到冰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就算没有演练过,戴卡德也知道这是撤退的信号。
他即刻回过头,看见苏任给自己和冰冶打了一个手势。
这是他们之前就使用过的手势,所以戴卡德没有任何问题地就理解了。
苏任大佬的意思是,让他先走,接着冰冶居中,他殿后。
当下戴卡德就行动了起来,准备去打开那扇被关上的门。
他轻手轻脚地开门,外面的微弱光芒透了进来。
戴卡德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希望,终于放下了心来。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戴卡德闪过身要出门的时候。
“砰——”
温室里发生一声巨响!
戴卡德被吓了一跳,他的目光也即刻就看向了声源。
那声音,毫无疑问,肯定是温室里的那个玻璃窗!
微光透了进来,加上夜视仪的辅助,戴卡德清晰地看见了发出声源的那个“东西”。
带着夜视镜看不清楚那个东西的颜色。夜视仪并没有显示颜色的功能。
因此在戴卡德的眼前,呈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那是一朵巨大的仿佛直径有三米的巨大花朵。
虽说那是花,却不会有任何人觉得它美丽。
这朵花的花瓣布满了像是蛤蟆背部上的一个又一个鼓起的脓疱和奇异的斑点。
更让人移不开眼的是那让人倍感到恶心的花瓣中间,那个直径超过一米,周遭布满了锯齿状的“子房”。
这个花压着之前存在的树枝,拍在了玻璃之上,玻璃上顿时就溅满了无数的汁液。在夜视仪里面看到的是,厚厚的,仿佛巨人鼻涕似的脓。
那些脓溅到了玻璃上,也溅到了树枝上。
而那些粗壮的、漆黑的、长满了短毛的树枝,在戴卡德、苏任一行人的眼里就那样融化了。
“砰——”
又是一声拍击,声音与之前的一样大,但是声音更加的集中。
这次戴卡德看得更清楚了。
花没有后退,没有蓄力,没有撞击。
发出声音的,是别的东西。
是那个……从花蕊中央冒出来的,撞在玻璃上的那一张“人脸”。
戴卡德的脊背窜上了一股冷意,身上鸡皮疙瘩全部冒了出来,还有一股热意往尾椎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