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怎么知道?你这个小气鬼、穷鬼能送出什么?”她像是回答得很不耐烦。
“我身上的确没有什么,那就把秦杀的刀鞘给你做定情信物吧,这刀鞘是秦杀的原配,这么长久以来,一直都没有变过,价值连城。”管阔笑道。
她把脸转过来,懊恼道:“你就给姑娘送这些,你是傻子吗?”
“我本来就是傻子。”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自作主张地开始从他的腰畔吃力地将刀鞘卸下来。
“你不是不满意?”管阔并没有阻止,但是他还是这样说道。
“再不满意也是定情信物,本宫的玉镯已经给了你,如果不从你这里带走一些什么,实在是太亏了。”她将秦杀整把解下,然后拔出刀来,把刀鞘搂在怀里,像是再也不想松开分毫。
她轻轻地抚摸着秦杀的刀身,细语说道:“求求你……”
“什么?”管阔不解地问道。
她却并没有看他,依旧抚摸着秦杀,继续道:“求求你,保护他,不要让他死,如果他也死了,那么本宫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
管阔握住她的手,依旧冰凉冰凉的,但是很柔软。
他站起身来,说道:“走吧。”
李惜芸点点头,把秦杀郑重地交到他的手里,另一只手还是紧紧抱着刀鞘,借着他的力爬起。
他们牵着手,走出厢房,在晋王府那些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们惊异的目光中,朝着晋王妃和世子李千容所在的房间而去。
小遥等长流宫的宫女们换了衣裳,另一边的厢房门敞开着,很显然晋王府的人是想把她们暂时安顿在那里,但是她们不放心李惜芸,于是还是在门外檐下站着。
看到管阔牵着李惜芸的手,小遥神色有异地喊了一声:“公主!”
但是她并没有说其他的话,在今天,羽林军围了长流宫,她不敢接受那件事情,但是也绝对不会再当着李惜芸的面表示薛昭才是对方的良人。至于管阔……最起码在现在,李惜芸高兴就好。
站在厢房门前,管阔略微有些紧张,他已经知道了李显岳的结局,于是忽然不想看到晋王妃的样子,然后又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李惜芸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推开了厢房的门。
门内,那个沉鱼落雁的晋王妃万莲双,一身素白的丧服,眼帘低垂,恬静安详地站在那里,楚楚动人得凄美。
她皓齿轻启,微笑,像是在新婚之夜那最美的时刻,道:“我已经猜到了。”
……
……
古通阁处在长安最最繁华的中心,是远近闻名的宝物聚集地。
多少个夜晚,古通阁的灯火都会和周围的商铺连成一片,造就了长安傍晚之后的短暂夜景。
今夜,时光已深,周围的商铺零零落落,大多数都已经关门闭户,古通阁也是如此。
后院却亮着灯火,在一间巨大的房间之内,站满了人,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坐在最中间的是一名老者,满头银丝,在古通阁已经五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