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怀月捂着脸,又委屈又难受,“父亲是后悔生了我?那当初为何要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栾庆雄围着桌子踱步,他的嫡子,一出生便聪慧可爱,他是疼到骨子里,他娘亲更是厉害,谁知渐渐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
当初刺杀南进,他竟偷偷跟去,险些命丧当场。如今倒好,前仇尽忘,还跑去救仇人脱离苦海,当成是莫逆之交,两肋插刀,一点不顾及后果。
“你与太子长相颇为相似,本来太子被抓,宋军并无证据,你一出现,南进此人聪慧非常,岂能看不出其中的联系!当真是糊涂至极。”
栾怀月:“正因为我救了南进一命,才换得太子表哥一命,否则焉有命在!南进一言九鼎,儿子相信他。”
栾庆雄既伤且疼,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只跟人家认识几天,魂就跟人家跑了。
“那他所说的灭国之言也是真的?”
栾怀月对此亦有疑心,可碍于倔劲上来,嘴上极为强硬:“南进身为宋国的忠勇公,对儿子也算是赤城相待,不计前嫌。”
“父亲可想过,南进所说若是真的,西夏加入宋金的战争中,确实是在自取灭亡。”
栾庆雄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个逆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担心让人传出去,到时谁也保不了你。”
栾怀月脖子一缩:“我也就当着父亲的面一说,谁会传出?太子自南进被抓之日起,便被沈世英囚禁,我军一直无法靠近渗透。”
“正好借着南进这股东风,将太子光明正大的赢回西夏。臧氏那个老女人也得意太久了!”
栾庆雄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南进正捏住他们的死穴。
“此事由你惹出来,缘由你想去吧!”说罢,背着手气赳赳的走了!
栾怀月的嘴张了又张,这么大的事交给他?父亲不管了?!
皇上那边不答应也得答应,必须给个台阶,面子上好看些,愁死人了!问题就在皇上呢,皇上对太子表哥但凡有一个做父亲的样子,哪会有今日的情景。
德州,夜深人静,余热渐退。
岳祺泽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华清?”
南进反问:“三哥想如何?”
岳祺泽:“华清竟是西夏太子,徐州府刺杀你的人皆出自他手,如此看来他对你早已有忌惮之心,除去之意。凡各国细作潜入他国,一经发现可格杀勿论,无需顾忌身份。”
南进:“三哥对蒙古了解多少?”
岳祺泽心思一转,南进对各国之事甚熟,无缘无故怎会提及蒙古?
“蒙古散居着数十个部落,连年争抢好斗,大大小小战役无数,有着自己的语言习俗,马匹十分强悍。”
“金国的战马多出自蒙古,蒙古各个部落每年都会向金国纳贡,其中战马是重中之重。蒙古有一统领,被金人抓去后,骑木驴而死,极是屈辱。”
“你想联合蒙古对金国发兵?”
连岳祺泽都认为蒙古处于弱势,谁能想到几年后,蒙古崛起,一举歼灭西夏,征服周边各国,后迫使大宋不得不合作,灭掉金国。
大宋虽收回国土,大报靖康之仇,但大宋就此失去屏障,蒙古铁骑荡平中原大地,人分三六九等,造成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三哥以为契丹与金国之间的关系,会在金国与蒙古重演吗?蒙古好战,视中原大地是为异族!”
岳祺泽心头一震:“南进,你什么意思?”蒙古此时正四分五散,岂会灭掉金国,进而吞噬整个中原大地?
南进一笑,神情神秘:“三哥,我若说我能预知过往未来,三哥可觉得我是一个异物?”
岳祺泽面上轻松,心中却极为认真,自认识南进以来,南进所说之预言,皆一一实现,蒙古若如金国灭掉契丹一般,大宋危矣!
当初金国与大宋联手灭掉契丹,谁知送狼迎虎,金国较之契丹狠心百倍,一时的盟友,永远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