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这么说……”兰芝惊愕的看着纸鸢,她脸色有几分苍白,纸鸢也盯着兰芝,眉头紧锁,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对车夫吼了声:“开车!”
马车启动,兰芝扶纸鸢坐上软塌,兰芝在她身下半跪着,仰头看着她,等着听她说,她要见识见识,这个王妃,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能让这么多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纸鸢揉了揉太阳穴,看兰芝竟然跪在地上,便反手给她拉了起来:“坐着。”兰芝坐到侧位,看着她的状态不甚良好,问:“头痛么?”
纸鸢摇了摇头。脑海里浮现着刚才闪过的片段,然后突然又想起,刚刚自己迷离之间说出来的话。竟然把灵芝之前下药的事说了出来,虽然之前对苏白坦诚的说过,但是如此直白的对她说出来,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相处……
纸鸢的心思,一直都是很敏锐的,她习惯性的把所有心思都埋在心底,每天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就像这个记忆,她一直压抑着,不敢让自己想起,不过,最近的一些零散的片段,也断断续续的给自己的之前人生了一个定义。而且,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种种,她觉得要透不过气,那些太复杂,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走一步算一步,过好眼前,信任自己信任的,爱自己爱的,做自己想做的……
她想给自己包裹成那个在空竹山一无所知的傻丫头,每天听着阿林的讲述,与瑶瑶一同上山下山,伏在王婆的膝前听她讲述药理,窗边小鸟叽喳,林外雀声空明……
一切,都回不去了。如今,她最好奇的,就是那夜的黑衣人,是什么人,竟然是对自己寻仇,一切,就从那些黑衣人袭击药舍开始的,让自己颠沛流离,颠覆了世界观。
“姑娘?”兰芝又询问了下,看着纸鸢在那发呆半天,扶手上去又摸了摸脉。
纸鸢缓过神来,看着兰芝,神情柔和,她伸手握住兰芝的手,柔和的问:“兰芝,你留下来陪陪我吧,我可能不能自己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纸鸢也是读过医书,自己也是学医一年,自己的身子,没什么问题,唯独就是那个残留在体内的毒,自古学医不自医,她不知道那个是什么毒,兰芝灵芝也吞吐不清,就说是慢性的,而且现在已经无碍,是神经上的毒。从那日坠崖后,自己就每日喝着汤药,汤药没什么不对的,都是补药,自己也没有什么感觉,就像一颗慢性炸弹,在自己体内。
兰芝听后,皱了皱眉:“怎么会……”听纸鸢的意思,她就明白了,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创伤,可能是那个慢性毒的后遗症,也或者是之前受到了这种刺激,被关过小黑屋,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有窒息感。兰芝想了想,问:“可是想起了什么吗?”
纸鸢摇了摇头。莞尔一笑:“没关系的,我可也是药姑呢,虽然比不上你和灵芝,可能就是余毒导致的吧。没关系的。”连着说了两次没关系的,她不想让兰芝为难,她们已经够尽心尽职的了。
“恩,以后,你去哪儿,我和灵芝陪你。”兰芝像立誓一样,对于这个王妃,有几分心疼。
纸鸢笑而不语,掀开窗帘,看向窗外。
刚刚纸鸢说的那句话,兰芝一直耿耿于怀,她就那么盯着纸鸢,看着她那美貌的侧脸,在凌乱的发下,很是不协调。鬼使神差的,她站了起来,跪在纸鸢的软塌边,开始帮她梳理头发,并柔声道:“姑娘,我来给你梳梳头吧。”
纸鸢嗯了一声,放下窗帘,斗笠在在地上扔着,可见刚刚是多么狼狈。在这种静谧的时刻,纸鸢就像个贵族千金一般,白皙的脸颊,精致的五官,标准的坐姿,明亮的眸子盯着地上的斗笠,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兰芝在她给身后给她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