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一直坐在书桌边,看着医学书卷,寻求个解法,没有注意到纸鸢醒了。
大梦初醒,纸鸢也没有言语,也没有注意到书桌前的兰芝,她望着床铺的顶棚幔帐,定睛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太阳穴的疼痛麻木感渐渐消失,不过身子还是没有力气的,软绵绵的,脚底也不疼,都已经结痂了,灵芝的药还是十分好用的。
她又闭上了眸,想着中午种种,眉头紧蹙。是什么,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饭菜自然是不用说的,有几样,自己十分熟悉,但是也就是吃了一口便作罢,不再伸筷,但是让自己反胃恶心的,不是那一桌子的饭菜,而是那藏有机关的陈列摆设。在那个环境下,她觉得如坐针毡,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更何况,是吃了一顿饭,食不知味。
都是一样的户型,苏景雯的房间,全部按照被机关围绕,给她留的空间,只有那么一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看破那个摆放阵法,总之,就是在她第一眼看见那些书架、瓶瓶罐罐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个布满了机关的房间。甚至,每一处的绝妙之处,每个机关的点,她都能看的出来。
不是失忆了么,不是忘却前尘了么?在那个环境下,她看的破,却猜不出。于是,要灵芝带她去了苏景恒的院子,即使是在他正卧门前轻轻一撇,纸鸢也看得出来,那又是一个技巧的机关阵。如此机关重重,一点儿不像是个正常人家的后院,更像是机关城。
她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别人家如何她不想去一探究竟,但是让她作呕的是,这些机关,竟然自己都能看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苏府的机关自己竟然了如指掌。难道自己之前是苏府的人么?但是,他们不是说,自己身份地位,是苏白外之女,未曾踏入苏府大门么?他们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到底,该信他们,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回来的路上,纸鸢一直想着这件事,此时非同小可,自己可以破解苏府机密,这很严肃,又很费解。想到她头痛,想到她恶心,我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纸鸢喃喃自语。
这一发音,给兰芝吓了一跳。兰芝自然是听到了纸鸢说什么,马上起身,走到床边,惊问道:“姑娘你醒了,哪里有不适的?”
纸鸢也是一惊,看向兰芝,她根本不知道兰芝在房间,不然也不会喃喃自语出声。关于这件事,她不打算说,也没打算如何如何。沉寂,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笑了笑:“我没事了,我又睡了好久么。”
兰芝把了把脉,平稳如常,但是还是放心不下:“可有什么与之前不同的不良反应么?好好想想。”
纸鸢不想多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机关,也想不起来别的什么,就摇了摇头:“没事的。”连她大梦初醒,视线模糊的事情,都忘记了,她也不在乎那个,睡得久了,起来模糊都是寻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