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的小脑袋疯狂的转动着,想着明天要如何去王城。而另一侧,从南境来的苏氏镖车已经进入了东市,他们压低声量,只能听见车轨的声响和马蹄的踏步声。
木果子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她侧躺在软榻上,手倚着头,另一只手常年的拿着烟袋锅,吸了一口,吞云吐雾。车里都是烟气,就连木果子都看着朦胧了起来。
离苏府还有一段路,她就闭目养神的卧着。
密室内,纸鸢一直在盯着那个最后的机关锁,她分析着这里的一切,她记得,师父喜欢的是凤凰于飞图,如今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包括这个尾门的雕刻,是一只被锁链锁住的凤凰,国色天香的牡丹细看却好似都是干枯的。这一切的寓意,都是那么的不好,而这诺大的地下密室可以说掏空了整栋苏府的地下空间,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并且能不被人发现。难道这就是苏府的财力物力么,还是说,是权力?
想到这,她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两个侍卫的对话,确实是说的太子,后面是真没听清,当时心也不在这上面,都是赶紧跑路的心。可现在,可是完蛋了,自己怎么想,也不知道这个机关如何破解,难不成等到早上,被发现不见了,被抓回去……
她现在用脑过去已经饿了,摘下面罩,拿出行囊里面的糕点,坐在地上就开始吃了起来,仰头看着凤凰雕刻,忧心忡忡。
锁住,开败的花……死……
纸鸢一个激灵,赶紧把剩下的糕点一口气咽下,并在身上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她十分激动,如果没有猜错,这个门,就是表示着死亡之门,她猛然想起师父说过一句话,她的机关里面不会设置‘四移法’因为‘四’与‘死’相似,她避讳这个。正常的机关都是有自己的移动解法,这个也是梦幽谷的绝学,那么既然门象征着死亡,解锁一定也是‘四移法’,她这面坚信着,马上开始着手操作,虽然忘却了师父的模样,移法的绝学,但是只要知道是什么解法,手便自热而然的动了起来。她虽然这确信着,不过额头还是溢出了汗水,听着内部机关的嘎吱嘎吱响声,她知道是对了,满心欢心,移动着机关杆的最后一步,大门咔的一下,露出一条缝,纸鸢赶紧背起行囊,拿起药箱,用力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她以为,外面是一片光明,就是外面的世界了。
大门在她走过去的那一下刹那,直接关闭,震下来一地灰尘。纸鸢睁着大眼睛看着周围,这是一个房间,而身后,那个大门变成了书架,纸鸢回头看着这个书架,竟然没有机关设置,这个密道只能出不能进的。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四周黑漆漆的,只能透过外面的月光看到里面,这里是地下室,左侧有楼梯。只有楼梯处的窗口,有微弱的光亮进来。闻着味道,这是药材库房,她慢慢的走着,适应了黑暗后,便可以看到这里就是药材库,有很多药材架子,有一些药材,她一问就知道是什么,都是些寻常用的,但是有一大部分,她都没有闻过味道,想来也是极其珍惜的药材。她无心这里,小心翼翼的摸索着上楼,不敢多出一点声音,眼看着就要出来了,又到了另一个房间,这是哪儿,还是苏府么?是前院么?
楼上,光亮多一些,可以看出,这就是个医馆,有坐诊的位置,抓药的位置,掌柜的柜台,楼上还有一层,大门关着,透过油纸窗,可以看到外面竟然是街道!
纸鸢心跳突突,咽了咽喉咙,外面的确定是马路,就是东市的街道,她战战兢兢的打开大门的门扣,又轻轻关上门,那一瞬间,呼吸到了外面清新的空气,她激动的差点儿流泪,不过,外面也没有行人,空荡荡的街道,黑洞洞的阴森。这是一个拐角处,她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不知道往哪儿走。就这么的,就出来了……
另一条街道,马蹄声哒哒的过来一队车队,车队门头挂着火灯,当纸鸢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也不知道躲哪儿,她就缩在药铺的下方,期待着他们不能发现自己,并赶紧戴上了脸部围挡。她一身黑的站在那里,还大包小包的活生生的像个盗贼。
然鹅,她的幻想,还是破灭了。来的正是苏氏镖局的车队,他们各个都是精英里的站斗鸡,纸鸢虽然一身黑衣站在黑暗里,但是他们都看到了,一个个无不目视着纸鸢过去,因为这是东市,有严明的夜禁令,能见人也实属不易,而纸鸢又是这副装扮,一身夜行衣,还蒙着面,拿着行囊,提着箱子,怎么看都是偷盗之后的样子。正好被他们撞见,便尴尬的躲在一旁的黑暗处。
木果子的车夫回头淡淡的说了句:“路边有个女贼。”
木果子抬了一下眼眸,这可真是稀奇了,这个时辰,夜半三更,竟然在凤凰城的东市能有女贼,她好奇的起身,用烟袋锅掀开窗帘,首先,她没有看到女贼,而是看到了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是东市的中心区域,是一个四通八达的路口,而他们现在的位置,正是这个路口的中央,面前的这个建筑,就是凤凰城最有名也是最贵的药铺子,名为:满记药铺。只卖药看诊,而不医治,都是写好医嘱,自行回家调养。
木果子顺着药铺的牌匾向下看,看到了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纸鸢,虽然纸鸢蒙着面,但是眸子还露着,是那么的清澈无辜,纸鸢的角度看不见坐在车里的木果子,她只是胆怯的看着这队人马,拉着货物这,还有那挂在货物和马车上的苏家牌子,她的心都停止了。竟然碰上了苏府的镖车,怎么就这么点背,刚从苏府密室出来,就碰到了他们的人!完蛋了,这要是被抓回去,兰芝非囚禁了她不可。自己已经那么决绝的留下了绝笔,她可不要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