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还沉浸在自己已经死亡的阴霾里,她再次确认问:“你说,我死了?”
陈子良看着她,活灵活现的样子,又是惊讶,又是震撼,又是柔和的声音,又是灵活的身躯,他完全没有把纸鸢说的话听进去,欣慰的说:“我想过,无数次我们再次相遇时候的样子,没有想过,就是这么冥冥之中,惊奇的看到了你。”说罢,他莞尔一笑,这一笑,让纸鸢瞬间想起来了过往片段,她愕然的捂住了头,眼睛睁的溜圆,不敢置信——
——少年莞尔一笑,宛若杨柳春风拂过,他那么的纯净,那么的开心,他说:爹爹已经同意了,等你及笄,我们便过礼,你便要去我的住所,陪我一起,可好?
那个时候,他是十岁。
——少年又是莞尔一笑,他还是那么的笑若春风,看着自己,轻柔又坚定的说: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以后,我定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有人为难你,便是与我为敌。
那个时候,他是十六岁。
——少年最后的莞尔一笑,便是身着红装,大喜过望的说:你看,这身行头可还好?来日大礼上,我们要一起穿戴的。
那个时候,他十八岁。
——
纸鸢猛地弓下身子,她大口的喘着粗气,陈子良被她如此模样吓到了,赶紧过去扶起了她,舒缓的扶着她的后背,为她顺着气息,他惊吓的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纸鸢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用力的锤着自己的胸脯,心好痛好痛,这是什么记忆,为什么,关于他的都是如此的画面,是私定终身?还是从小的姻缘?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记忆片段里,他,就是自己的夫婿,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好像还是父母知晓的,还在试穿凤冠霞帔,喜结连理……
泪水,划过纸鸢的脸颊,不是说,苏白是自己的夫君么?不是说,他就是自己的唯一么?苏白说的、做的,她都信了;苏白的感情,苏白的表达,她也可以接受了;苏白的生病,苏白的为自己坠崖,不都是说他才是自己的夫君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一幕。苏白啊苏白,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纸鸢心痛欲绝,她用力的锤着,敲打着自己的胸口,如今……为何偏偏是如今,她刚刚找到了九哥哥,就来了自己的未婚夫么?记忆里,满是悲凉,就算他笑的再温柔,也抵不过那个时刻的情绪,不是开心,不是幸福,而是满满的难过,便如同现在,如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