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直接带着白冉儿走的小路而回,整个后院都沸沸扬扬的,到处都是人,翠儿一路上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坏了大夫人的计划,娘亲特意回来告诉她们小姐定亲,说陈氏公子就在园子里,这会儿子,又被自己给进去破坏了,现在想来,刚刚白冉儿竟然与那七皇子赏花的景色甚是和美,倒是甚是般配的一对儿。原本就听闻王宫中的七皇子俊美绝伦,如此一见,真真是个与小姐般配之人。
白冉儿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的心事,她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陈世宣,竟然吃了她两块梨花糕,那可是长姐给她偷偷拿的,来之不易啊~
白玉儿这生辰礼过了之后,整个白府上下又开始了忙绿,那块梨园还是没有继续修建,这可是随了白冉儿的意,她平日里无事了,翠儿便要带她去走走,走着走着,白冉儿自然的就是去了那个园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般,白冉儿每次去那个园子,都要四下的看上一番,确定没有那个白衣少年,才放肆的各种姿势躺着。翠儿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这白冉儿虽说是人前唯唯诺诺的,说话也细声细语的,但是在她的心中,可是住这个另一个自己,在没人的地方,她完全的卸下自己所有的防护,变成了那个肆无忌惮的她。
但是,翠儿也知道,白冉儿穿起来的铠甲,是无法脱去的,她的出身,注定了她余生。这便是大户人家的日子,也是大户人家的辛酸。身为嫡女,要事事做的不能错,她不爱女红,却要从小被培养,她爱音律却不能自己去触碰,因为那有为礼法,凡事不能太出挑,凡事又不能落后,张弛有度,一直是大夫人对她的细心教导。
大夫人自始至终,都是明白事理的女子,她温文尔雅,却也能这么多年在白府不受人欺凌,那都是她的智慧和情商,翠儿曾问过她的娘亲,大夫人是否也出言不逊过,是否也放肆过?
桂嬷嬷摇着头说:只那一次,老爷亲走边疆,出使晋国作为游说大臣,那个时候老爷被奸臣诟病,说他暗度陈仓,王上也动了怀疑的心思,便弄了这么个危险的活让老爷亲去。堂堂一国宰辅,孤身一人……大夫人在老爷走的那日,穿上了王上御赐的诰命夫人仪服,在王宫门外,击鼓鸣远,带着老爷写下的遗书,愤而上朝,一阶女子,当堂对峙当今王上,论的,不是政事,而是家事。
她义愤填膺的当着满朝文武,当着大明国的王,用诰命夫人的权力,诉说了近日来,王爷的种种情绪和失落的心情,用她的角度,用她的言语,用她那包含泪水却不落下的眼眸,就那么看着王上,打开老爷的遗书,大声的念了出来。
我当时,就站在大门外,心里,害怕极了。伺候小姐这许多年,没有见过一次她如此大胆。我永远都忘不掉,最后的最后,她放下了诰命的头饰,说的那句话。
她说,白府的一切,都是王上赐予的,白府都是王上的,宰相自然也是王上的。有国才有家,宰相此去,为的是国,遗书一封,为的是家。大明国有王上做主,白府宅院,有妾身做主。妾身斗胆自作主张来此,代表的,就是我白府上下满门的承诺和忠心,大逆不道的说此一句,朝堂之上,妾身夫君寒心,说宰辅与晋国勾结,此去定然不返,聘为晋国相。妾身愿意今时起入宫,伺候孝顺太后娘娘,若夫君真为晋国相,白府满门抄斩,若夫君谈和不顺,命丧南境,望大明国发起国丧,为这忠良之臣,为这年过半百的宰辅而丧!若夫君侥幸谈和成功,顺利归巢,望王上革去夫君宰辅职位,撤掉白府满门荣耀,妾身愿随夫君告老还乡,男耕女织,此生不入大明王城!不得王上信任,他不配再为宰辅,只能作为妾身夫君,一介平凡之人。